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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酩不比江荇之,看上去就不好惹。是以在他打坐期间,林阔识时务地溜回了自家师门,和师兄妹一块儿安安静静地待着。
只有江荇之依旧浑身散漫地靠坐在离钟酩很近的位置,拿了册话本出来翻。
书页翻得“哗啦啦”直响,偶尔得趣还要发出几声飘然忘我的笑声,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里,不绝于耳。
看得玉花宗三人心惊胆战,生怕打坐的男人睁眼朝他发火。
但钟酩没有发火,甚至周围的低气压还缓缓回升了。
直到夜幕即将降临,他终于睁开眼睛。
恰逢头顶的圆日被延绵的环山所吞没,那双漆黑的眼正对着晨昏交界的山巅,一抹灼目的金光在他睁眼的一瞬迸发而出——映着远山幽湖,竟令日月失辉。
不远处旁观的玉花宗三人同时定在了原处。神魂都仿佛被这一眼所震慑,脑海里有片刻是空白的。
视线中蓝色的身影一晃,遮挡了那抹金光。
江荇之起身挡住了钟酩眼底泄露的那丝真元之力,以免背后三名小辈承受不住。
钟酩重新一阖眼,眼底恢复如常。
江荇之提醒,“公共场合。”
钟酩目光越过他看了眼还傻站着的三人,“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会留下心理阴影。”
“……”钟酩说,“我下次注意。”
玉花宗三人在江荇之的遮挡下缓过劲来,斐音还处于被一道目光威慑的震撼之中,拉着凭澜就跑过去。
小铃铛一路叮叮当当晃过来,江荇之回头,“没事吧?”
钟酩的视线跟过来,斐音立马审时度势一顿猛夸,“没有事!柏仙君太厉害了,江仙君你说是不是?”
江荇之虽然不太懂她夸个人怎么还叫上自己,但还是配合地拍手夸赞,“真厉害,一眼定终身。”名副其实的。
那道冷锐的视线转而柔和了许多。
斐音:嘻嘻她就知道。
顺利地得到留在这里的许可后,斐音没忘了找过来的目的,她拉了拉大师兄示意他来开口。
凭澜便行了一礼开口询问,“请问二位打算在此处待多久?”
钟酩看向江荇之,显然是后者做主。江荇之就说,“大概五六日,你们急着要出去?”
“五六日不急。”凭澜解释说,“我们是怕会待上十天半个月,心里没底。”
江荇之问,“联系师门了吗?”
凭澜摇头,“掌门师尊在闭关,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师叔在掌事。现在传讯回去,恐怕是自投罗网。”
江荇之,“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出去,你们联系一下师门。”
“为何?”凭澜几人相视一眼,“我们打算等师尊出关再回去。”
“在外游荡也未必安全。”江荇之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底光晕流转,宛如笼着一层佛光,“带上我,保平安。”
对面:???
钟酩传音,“你又想做什么?”
江荇之遗憾,“还没想好怎么做。”
钟酩,“……”意思就是已经提上了日程,至于方案,有待精雕细琢。
玉花宗几人没在这里停留太久,斐音拽上两位师兄及时开溜。
临走前她晃到一抹湛蓝,脚步一停看向钟酩腰间那枚月衔珠,“咦?柏仙君这玉佩真好看,也是蓝色的。”
她说了个“也”,还有抹蓝在哪里不言而喻。
钟酩难得开了金口,“嗯哼。”
凭澜和林阔也一道看向他腰间那枚玉佩,但很快又被斐音推走,“我们回去修炼。”
三人的背影吵吵闹闹回了另一头,江荇之和钟酩这方安静下来。
江荇之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说完却没听钟酩应声。他转头看见后者正垂眼看向那枚月衔珠,“柏慕?”
钟酩收回目光,又扫向他怀间,“你那枚呢?”
江荇之摸着心口,“在我的良心上躺着,怎么了?”
钟酩垂眼,“拿出来戴上吧。”
江荇之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提议,“为什么?说好的财不外露。”
钟酩说,“就是要露来看看。”
他仗着脸皮厚不解释。江荇之便盯着那张毫无破绽的俊脸细细揣度,又将几名玉花宗弟子离开前的神色回味了一遍。
半晌,他有些惊讶,“你不会是……”
钟酩对上他微微睁大的眼,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他想,若被江荇之察觉出了心意也好,便借此叫人重新对待他两人的关系。
几息对视后,江荇之一手撑在地面倾身上前。
两人距离拉近,头顶升起的一轮月下,钟酩低眼就能看见对方细长的睫毛,微启的唇。
视线定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红唇启张,江荇之神秘兮兮,“你不会是故意露财,想考验他们的心性?”
钟酩,“……”
江荇之,“是不是?”
钟酩一阵恼火,自暴自弃道,“是是,所以你赶紧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江荇之:瞧把你聪明的。
钟酩:不及你,你打小就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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