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事不明不白的,七弟又没有招惹过他。”顾攸嫌弃的看了一眼青菜叶子,一筷子扔进了顾修的碟子里。
“顾攸,你给我夹回来。”顾锦斜人一眼,啪的一拍桌子:“这个年岁了还挑食,你知不知羞?”
“无妨,长姐,我喜欢吃这个。”顾修说罢,便将两根青菜都送进嘴里。
“就是就是,七弟喜欢吃青菜!”顾攸朝顾修挤挤眼睛,后背结结实实被顾锦拍了一巴掌:“你,老实用膳。”
*****
入夜,顾修靠在卧榻上温习功课,韩墨初卷着他的裤脚与他的膝盖换药。
桌上搁着已经完工大半的木鸟,这是韩墨初整个下午的杰作。但是距离一只能开屏的孔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殿下的膝伤已经好了不少,估计明日便不必换药了。不过汤药还是不能省”韩墨初擦了擦手上的药膏,将顾修挽起的裤脚放了下来,又将温在药瓮里的汤药端了过来。
“其实原本便没有那么严重,北荒之地滴水成冰的时候我也不曾病过几次,我连出痘疹都没服过药。”顾修合上手中的书卷,伸手端着药碗,一向神情严肃的小狼崽子脸上泛起一言难尽的愁容:“这非得喝么?”
“殿下,药是臣熬的。”韩墨初拖着顾修的手腕,将药碗推到了少年唇边:“憋口气便咽下去了。”
“师父。”顾修那双冷清的双眼,忽然蒙上了一丝淡淡的乞求。
“殿下真不烧了?”
“真不烧了。”
韩墨初叹了口气,将那药碗端了过来仰头将那苦的上头的药汁一饮而尽,随即抬手拭了拭嘴角:“下不为例。”
“嗯。”
韩墨初收拾了顾修摊了一床的书籍,扶着人躺了下来,替人掩好被子,轻声道:“殿下今日,想听什么典故?”
“想听师父是如何把画上的皇子变成皇帝的。”顾修半眯着眼睛道。
“那画不是臣变的,是有人替殿下鸣不平。”韩墨初说道。
“那,是什么人啊?”
“是,一个殿下想不到的人。”韩墨初笑着摸了把顾修的额头:“殿下便当是三清祖师显灵吧。”
“不说便罢,别拿我当六哥哄。”顾修偏了偏脑袋,在韩墨初掌心的轻抚之下浑然睡去。
其实韩墨初也不知道具体在那张画上动了手脚的人是谁,不过为了那日的那场法事,韩墨初很早便开始绸缪了。
一个多月前,他先是寻了个不痛不痒的借口去太医院拿药,又在沿途十分“恰巧”的遇到了钦天监监正王瑆王大人。
韩墨初其人只要目的明确,还是很容易让人同他一见如故的。
后来,他二人便借着等取药的功夫,就在太医院内天南海北的聊了几句,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韩墨初少年时遇见江湖骗子的事,将那些骗子的把戏一样一样都讲给了王瑆知道。
比如什么鬼影现形,凭空取药,徒手生火之类的。
王瑆越听,便越觉得那个道远法师像是韩墨初口中所说的那个江湖骗子。也越来越恨不得将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拉下神坛,最好能踩个永世不得翻身。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太医令张季。
为得这个道士,他们太医院与钦天监都在皇帝面前闹了好大的没脸。
后来,韩墨初又在玉玄宫附近服侍的一个小太监嘴里,套出了几句蛛丝马迹,知道了那位道远法师曾让人去宫外弄过白矾,由此便断出了那位道远法师是要用哪种把戏来往人身上泼脏水。
韩墨初彼时并未发作,只是找了个机会将这个消息悄无声息的散了出去。顺带着将早些时候君王没有彻查的那桩黑罴案,泄给了为此事险些丢了脑袋的珍兽园管事。
然后便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做过一般,静静的等着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韩墨初不止一次的将这个拙劣的困局替顾值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