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边传来一声轻笑,张起灵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吴邪和胖子。他们露出的慈爱眼神让张起灵有些……无言,他走出去,帮阿蝉关上灯。

“你真像个带女儿的老父亲。”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三个人一起颇有默契地往客厅的方向走。

三人坐在客厅里,一时间有些沉默了下来。

“我们要给阿蝉弄个身份证。户口什么的。”吴邪拿起台球杆,侧身坐在台球桌上,像模像样地打了一杆,“所以想想应该给阿蝉写个几岁。”

胖子挠了挠脸,翘着个二郎腿:“我看阿蝉就像十几岁的样子。要不就写个18岁吧,刚好成年。”

张起灵一副不想参与讨论的样子,等着吴邪做决定。

吴邪又打了一杆球,说:“我在想,阿蝉是不是被汪家藏起来了。这些年。”他放下球杆,整个人坐到了台球桌上,“我总感觉在汪家的那些年,好像见过那个玉蝉。我也不确定,毕竟长的差不多的玉蝉一抓一大把。”

张起灵还在沉默,他在想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而且,”吴邪定定地看着张起灵,看他不说话便自顾自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汪家也关着一个女孩,是黎簇后来和我说的。汪家关着一个女孩子,好像瞎了眼睛。这几天我在想,那个被汪家关着的女孩,是不是就是阿蝉。”

这会胖子也沉默了,他想了想吴邪那几年的经历,又想了想阿蝉小小的身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邪又接着说:“我想让小花带我们去找到阿蝉的那个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不。”张起灵还是靠在墙上,一只脚支起来,双臂抱在胸前,“如果阿蝉想不起来,就不让她想起来好了。”

“行。”吴邪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拨了一下台球就往门边走,“但是过两天我还是要让小花来一次,带点东西顺便帮阿蝉再检查检查身体。”

张起灵点点头,跟着吴邪也要往门边走。

“嘿,你们这两人,说走就走了,没看我胖爷还在这里坐着吗?”

吴邪和胖子一路说着话往房间走,张起灵跟在他两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吴邪进房间前就一直盯着张起灵,他冲张起灵笑了笑说:“别想太多。现在很好就够了。”

胖子也回房间了,张起灵点点头也往自己房间走。

凭良心讲,张起灵的睡眠真的很浅。

他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片段式的睡眠,他可以在任何他想睡着的时候睡着,即使是在雨村悠闲的这么多年也没有让他习惯正常的睡眠方式。

所以阿蝉蹑手蹑脚地爬进张起灵被窝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往阿蝉的脖子上捏,他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阿蝉扯着他衣服单薄的布料,把脸埋进他发烫的胸口。

张起灵的手垂下去,一时间竟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做了个梦,阿起。”阿蝉的声音闷闷的,说话的时候带出热气喷洒在张起灵胸口,透过一层布料贴在他的皮肤上。

张起灵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他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就好像他小时候阿蝉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也是这样拍拍他的后背那样,他说:“没关系。”

阿蝉抿着唇也不再说话了,她把脸埋得更深,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银色的月光真的很温柔,它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张起灵的脸上平添了一些柔色。张起灵能感受到阿蝉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但是他的胸口却发烫。

他有些无错地把阿蝉的脑袋提溜出来,平放在枕头上,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对待一件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