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睁开眼。

她的眼前是吴山居木质的天花板，她最近总是在梦里想起一些过去的琐事，这让她在迷迷糊糊中觉得那一切好像只是一个悠长的梦。

吴邪他们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笑着。传到楼上后阿蝉已经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了，但是她还是由衷地觉得开心。

逐渐要入冬了，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吹起她房间的粉色窗帘。

有些冷，阿蝉把窗户关上。

走出房间，张起灵正对着她的门，半个身子靠在栏杆上，没什么表情。

阿蝉习以为常，她朝张起灵笑了笑：“阿起早上好。”

张起灵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抬脚就走了。好像他站在这儿就是为了等着阿蝉起床一样，自从那天阿蝉在张起灵的床上醒来起，往后的每一天阿蝉起床推开门都能看见等在她门口的张起灵。

阿蝉也不知道他等了有多久，毕竟按张起灵的性格一晚上不睡觉守在她门前也是张起灵能做出来的事。她想起来以前，也没说什么，跟着张起灵一起下楼。

她把手背在身后，微微踮着脚，踩着木头地板之间的缝隙往前走。

阿蝉洗漱的时候，看着眼前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

她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也太瘦了些，像一张纸，轻飘飘地能被一阵风吹走。阿蝉没有带美瞳，她双手撑着洗手台，突然凑近去看自己的眼睛。

镜子被王盟擦得光亮，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灰色的虹膜，好像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琥珀色。手臂撑得有些酸了，她放松下来，甩了甩手臂。

今天要去解雨臣的医院。在挤牙膏的时候阿蝉突然没头没脑地想起了这件事。

走出浴室的时候，张起灵果然又站在门口。

这几天张起灵都这样。也不能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阿蝉，但是多少也有点黏人的意思了，像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猫，也不喵喵叫，只是待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

阿蝉恍然间想到了什么，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牵起张起灵的手往前走。

她把手指扣进张起灵的指间，声音轻柔得像四月春风：“没关系的，不会再突然消失啦。”

张起灵垂着头走，半晌才应了一句：“嗯。”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们还要去小花那儿，你等会要帮我带那个……啊，我想起来了，是叫美瞳对吧，那个东西。”

“好。”

“不要忘记哦，没有阿起我一个人可戴不进去的。”

“好。”

张起灵还是垂着头，悄悄地、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阿蝉到解雨臣的医院时，霍秀秀也在这儿。

霍秀秀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利落的黑色西装裤，细跟的高跟鞋。她交叉着手放在胸前，脸上没有一点儿笑意，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阿蝉他们好几个人走进来霍秀秀都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