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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
他回来的时候,带了满身的伤口,甚至是脸上都被划开了几道血痕。张海客更是严重,一身衣服好像都是浸在血液里再拿出来的一般,已经看不到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辞镜慌忙就拿了药箱出来,又跑出去端了一盆子干净的水进来,看着两人没事一般坐在太师椅上,思来想去都觉得伤的严重,长叹一声说着自己去找医生,像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阿蝉一时间也顾不上辞镜说什么了,她的手悬在张起灵的脸上一副不敢触碰的样子,“这次怎么如此凶险。遇到了什么吗?”
张海客的脸上全是血污,阿蝉甚至看不清他此刻做了个什么表情,只听他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也没什么,主要是量太多了,我们应付得就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张起灵也随着张海客的话点了点头,阿蝉看着他脸上那几道血痕,心里更是觉得难过,连张起灵这么好的身手都应付不来的场面应该是足够凶险了。
阿蝉用浸湿了的帕子轻轻帮张起灵擦拭沾在脸上的血污。
她的脸离张起灵的很近,张起灵一瞬间就回想起来了那个新年的夜晚,他的声音也是微微的哑,说:“我没事。”
张起灵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就好像只是挂在他身上一般,他嘴上说着没事,心念一动却将受了伤的左手悄悄地放在了阿蝉的眼下。
阿蝉看着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眼睛都红了。
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包括张起灵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阿蝉眼下,并且满脸都是血污的,没有人帮忙擦脸的张海客:“……”
张起灵看着阿蝉微红的眼眶,一时间身体有些僵硬,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幼稚举动的同时,看着阿蝉眼里装满的担心和害怕又觉得有些后悔。
要是再强大一点,不让她担心就好了。
医生来的很快,阿蝉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心疼的话,风风火火的辞镜就扯着医生进来了。
阿蝉只好退到了一边,看着医生忙手忙脚地为两人清理伤口,想了想又觉得她们两个站在这儿大约是有些碍手碍脚。
阿蝉只好对张起灵投去最后一个关切的眼神,然后带着辞镜走出了屋子,叫了小厮进去帮忙。
张起灵是看见了阿蝉那个眼神的。
她背着光,表情有些模糊,那双眼睛却发亮,抿着苍白的唇,巴掌大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那双眼睛刻在了张起灵往后的所有记忆之中。
医生为他们清理完伤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再更晚些的时候,张海客就被小厮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他身上缠满了绷带,一瘸一拐地由几个小厮扶着走,可怜之余那模样看起来也有些滑稽。
张起灵则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辞镜为他熬药去了,阿蝉就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张起灵被阿蝉的眼神刺得如棘在背,不太自然地起身,半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