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角只是笑,笑完转身就走,兴冲冲一脸神神秘秘。
涉间心急地追上去,“你有事情瞒着我了!”
“没有。”
“肯定有!”
苏角被人扯住袖子走不动,只好有顿住脚,“黑牛哥叫我先不告诉你。”
“这是为何?”
“嗯,因为事情还说不准呢。”
“哎呀,不行,你快告诉我!”
少年好为难,“可我答应了黑牛哥先不告诉你的。”
“话说一半,那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啦!”
苏角想了又想,“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好事。”
“你可拉倒吧,天大的好事能落在咱们头上吗?”
星星落在鱼塘里,连鱼儿也睡了。
“真的,你还记得黑牛哥前段时间拉了一趟活儿,雇主临时毁约不走了?”
“记得啊,那两个骗子不是谎称自己是国尉府的仆人,说过后叫他去国尉府拿钱,结果害得黑牛哥扑了一场空吗?”
苏角连忙摇手,“快不要胡说了,什么骗子,那是国尉与他的弟子。”
涉间闻说吓一跳,“竟是国尉本人吗?”
“对呀,是黑牛哥自己搞错啦,硬说是府上的仆人,不扑空才怪呢,加上国尉事忙,自己也将此事给忘了。”
涉间不解,“那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苏角高兴地说,“多亏了官署的大人们,黑牛哥报了案以后,内史认得国尉,觉得黑牛哥所说的人好似是国尉,便亲自上门去询问,这一问,国尉还真想起来了,不单补了黑牛哥的车钱,还邀他过府,向他赔礼呢。”
“国尉真是好人,内史也是好官,连这么小的一件事也亲自过问。”
“可不是吗,国尉虚怀若谷,内史过而改之,城里人人都知道,也只有这样的贤士,才能得到君上的器重。听说大家有事都找内史,官署天天可热闹了。”
涉间忍不住笑,“怕是大姑娘,小媳妇儿更多些。”
“诶?你如何知晓?”
“这有什么不知,村里不早传遍了,刘婶每天都要讲一遍,说那日清晨,内史前往国尉府负荆请罪,街上挤得人满不动,说内史如何如何年轻,如何如何俊俏,长得如何如何英武。”
苏角也忍不住笑了,“刘婶亲眼所见,当是的。”
“怎么又扯到内史身上,刚刚还没说完呢,国尉邀黑牛哥过府,向他赔礼,难不成他还真去了?”
“去了,黑牛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苏角感慨,“不单去了,他还当面求国尉,让咱们两个去国尉府做活。”
涉间喜出望外,“国尉答应了吗?”
苏角摇头,“还没呢,国尉答复说要考虑考虑,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要是真的能去国尉府做活儿,是不是就能听到国尉讲论兵法?”
“要是运气好,应是能听到一言半语的吧。”
“太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啊,国尉还不一定答应呢。”
“反正……太好了!就是太好了!”
苏角望着好友兴奋地迈着大步走开,怎么突然感觉涉间今晚一定更睡不着了呢。
秦栘口干舌燥地回到章台宫,可怜他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就已经把这辈子所有的情话都说给了一个男的,结果对方还送他一句——我才不信!
不信那能怎么办呢?总不成让他把心挖出来,捧给他看吧?
魏乙老远望见他,匆匆迎出大殿,“哎呀呀,少君可算回来了!”
“今日回来晚了。”秦栘同老侍丞一道往殿内走去,刚刚跨进殿门,却忽听里头传出哭声,他猛得顿住脚步,定睛一看,主位上秦王黑着脸,下手正坐着一个哭泣的少年。
不认识,但……莫名有点眼熟。
少年擦了一把泪,缓缓转过脸,恰好给身旁的座灯照亮了五官,秦栘蓦地张大眼睛,拉着魏乙蹭得一下就扭到了殿外的石柱后,不会……这么巧吧?
“哟哟哟,老奴转晕了,少君这是怎么了?”
秦栘指指殿内,“谁……谁呀?”
魏乙怔愣一瞬,反应过来笑着说,“岂连王叔也不认得了,也是,少君年纪小,应是从前不记事,这是栎阳君哪,今日刚从封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