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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与恶狼 遗珠 2697 字 2个月前

李含章毫无防备。

被有力的大掌稳稳地握住。

梁铮分明是清醒的。

他不光清醒,还知道她的接近。

李含章无暇抬首,飞快地回撤小臂,下意识想将手抽走。

只是,她做不到。

梁铮紧扣着她,而她气力难敌。

他的指腹些微发硬,连薄茧都像在吻她的手心。

“卿卿。”梁铮唤她,又轻又沉。

他感受她此刻真实的存在,却令她忽而跌入一场羞臊的春风。

懵懂的小人儿被这春风吹得晕头转向。

他的体温像要将她灼化了。

可梁铮所求远不止如此。

“别害怕我。”

他嗓音微哑,仿佛在烈焰中滚过。

狼的强势攻城略地,试图挽回她的逃避。

李含章挣扎的动作蓦地一停。

——别害怕我。

这是梁铮第二次如此同她表达。

她的腕子悬在那儿,某种情愫也迟缓地凝滞。

她……并不害怕梁铮。

既然如此,为何要逃走?

她想逃开的——到底是什么。

李含章想不明白,可她紧绷的五指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她不害怕他。

应该……没必要逃走。

她掀起眼帘,眸光闪烁,双颊绯色如霞。

“我不怕你。”

声细若蚊,轻得像片薄纱。

“你……松一些。”

梁铮自榻上半坐起身,垂眉扫过二人相牵之处。

李含章的手很小、很软,像把一掐就碎的松雪,没有骨骼与手纹。

面前的小妻子宛如受惊的白兔。

双眸水波潋滟,微翘的眼尾泛着芳烈的桃红。

好像他稍一松开,她就要逃脱了。

可梁铮依然松懈了力道。

“嗯。”他相信她。

李含章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她的掌停留在那儿,甚至稍稍调整了握势。

柔顺地、尝试般地叩着他。

敛起翠羽的孔雀也在试探。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囚禁着自己的孤独樊笼,一寸寸地向他靠近。

梁铮扬起嘴角。

他彻底移开五指,从侧反拢。

自外向内,将李含章的手圈进掌中。

他问:“心疼我?”

掌中纤指顿时一蜷。

但没有抽走。

李含章收回两扇眼帘,别开那张赧红的脸,不与梁铮对视。

“不要脸!”她骂他,“本宫、本宫……”

本宫……什么来着。

脑袋空空,掏不出什么词句。

她只好撅起唇,闷恼地甩他一句:“真不害臊。”

梁铮笑。

他就爱听她虚张声势地骂人。

自以为凌厉,却连话里头的酥软都压不住。

他用拇指刮过她的腕:“你心疼我。”

语气笃定,已不再是问句。

李含章拧眉,被人说得心头发烧,偏首要剜他一眼。

恰好与梁铮的眼眸相碰。

他的眸色深如鸦羽,溶有火光,像晚霞笼罩着深湖内的磐石。

桃花眸水汪汪地撞上去,霎时就碎成一团。

她不敢再看他:“你想得美。”

“是吗?”梁铮懒懒地笑,“那你哭什么?”

他的虎口挨着她的腕骨,几乎能感受到她跃动的脉搏。

李含章倔强道:“本宫何时哭过?”

“方才。”梁铮定定,“还有,先前叫我为你暖足的时候。”

提及那夜,李含章眸光一烁。

她没有回答,心潮被搅得凌乱。

梁铮捉住她刹那的犹豫,乘胜追击道:“你原本不必管我的。”

李含章闷着声,陷入良久的沉默。

当初,她确实可以不管他。

她本能借着他在丹云寨的经历,毁掉这一桩婚。

可她没有那么做。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为他瞒住曾经的旧伤,任由本属于他的灼痛将自己吞没——那痛楚与今日见他晕厥时如出一辙。

李含章越发弄不懂自己了。

她抿紧唇,无措地找了个解释:“本宫……是看你可怜。”

梁铮扬眉,貌若恍然。

下一刻,圈住她的手指骤然收紧。

“那我得抓紧。”他沉沉地笑,“趁我如此可怜,让你多心疼一会儿。”

李含章玉臂一僵,未明的臊热卷上肌肤。

悍烈的侵略感压迫着她,好似拍石的骇浪,非要将她心底的羞耻全都冲刷干净。

好怪、好烫的感觉。

再不走的话,就要溺在里头了。

她拧动手腕,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