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啦。”

听到殷殷的声音,许春花打开了房门,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有事吗?”

“许春花姐姐,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不该叫我姐姐,我是阿姨。”

“刘穗花姐姐就不爱听我叫她阿姨,让我叫姐姐。”

“我和她不一样。”许春花回身,拿起桌上的相框抚摸着:“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

殷殷小心翼翼走过来,站在她身旁,踮脚看着相框里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女孩:“诶?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殷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敢再追问下去:“春花阿姨,你还没吃晚饭的话,我们家在煮火锅,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呢?”

“不了。”

“哦。”

殷殷想到殷流苏提醒她的话,也没有勉强,默默地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后轻轻拉上了房门。

许春花深情地看着相框里的小女孩。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有殷殷这么大了吧。

就在这时,木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缝。

殷殷伸了个脑袋进来,对许春花说道:“春花阿姨,虽然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但那一定是个四季如春、开满了好多好多鲜花的地方,就像朱自清的《春》里写的一样美。”

许春花背对着她,顷刻间眼泪决堤。

……

客厅的木制茶几上放着电磁炉火锅,周围的盘子里有各种鲜美的生食:牛肉、鸡翅、鱼片......

殷殷拿着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穗花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可口可乐,然后将一罐啤酒递到谢闻声面前:“小子,能喝酒吧。”

殷流苏阻止道:“未成年,别给他喝酒。”

“哎?那这小子什么时候成年。”

谢闻声正要说“老子永远未成年”,结果殷殷叼着可乐吸管,抢白道:“锅锅还有一个月就满十八岁啦!”

“嗨,快了快了!”刘穗花宛如猎物盯食一般看着他,笑着说:“成年人的世界很美好哦!”

谢闻声无视了她色眯眯的眼神,靠着殷流苏坐得更近了些。

殷流苏说:“你别跟小哥乱开黄腔。”

“我说什么了,流苏,你真是太不纯洁了吧!”

“呵。”

殷流苏给殷殷夹了块牛肉,殷殷好奇地问:“许春花阿姨的女儿去世了吗,刚刚她好像很难过,一直在看照片。”

殷流苏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叹了一声,说道:“她女儿得了急症,前夫却因为赌钱耽误了孩子的病情,送到医院去已经晚了,后来他们就离婚了。”

“原来是这样啊。”

刘穗花擦了擦火辣辣的嘴,说道:“离婚之后呢,这女人也不爱讲话了,性格也闷了,像根木头似的。不过老周对她还不错、三天两头给她送东西。人啊,一旦陷入绝望中,就容易胡乱攀扯救命稻草。结果呢,老周也不是靠得住的男人。”

殷殷忿忿道:“男人真不可靠!”

“没错!”刘穗花端起啤酒瓶,和殷殷的可乐瓶碰了碰:“男人没一个靠得住!还得靠自己。”

殷流苏也加入了她们的碰杯:“殷殷,你要记住,女人必须努力赚钱!”

殷殷用力点头。

谢闻声没法加入她们的女人局,闷闷地喝了口可乐,讪讪道:“其实…也不绝对,我就特别靠得住。”

刘穗花:“男人闪一边儿去!”

殷殷也跟着鹦鹉学舌:“没错,男人闪一边儿去!”

谢闻声瞪了小姑娘一眼:“智障星人,你的书背下来了吗!”

“啊这…吃饭吃饭!”

殷殷赶紧低头扒饭。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叩响了。

殷流苏跑去开了门。

许春花换了件体面的花裙子,手里端着一盘新鲜的卤肉菜,不自然地问:“我现在…可以加入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