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哄她:“等明儿就回宫了,花圃下还埋了一坛子好酒,奴婢去挖出来。”
花妩苦恼地蹙起眉:“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现在就想喝。”
绿珠快给她跪下了,哭丧着脸道:“可是娘娘,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在佛寺里找到酒啊。”
“怎么不能?”花妩站起来,道:“咱们找不到,自有人能找到。”
绿珠面露疑惑:“谁?”
花妩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她说完,便叮嘱道:“我出去一会,你守着门。”
绿珠惊恐道:“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太后娘娘来了怎么办?”
花妩拍了拍她的头,安抚道:“别怕,太后娘娘来了,就说我去……我去诵经了。”
绿珠简直快哭出来了:“这么晚了诵什么经?太后娘娘不会信的,您可别为难奴婢了。”
花妩捏了一把她的腮帮子,冷酷无情地威胁道:“给你两个选择,一,和我一起出去,这屋子里不留人。”
绿珠立即点头,便听花妩道:“但是被太后娘娘发现了,我不保你,叫她打你板子,打烂你的屁股,然后随便发配到浣衣局洗衣服去,二,我出去,你守着,倘若太后娘娘发现了,我绝不让你有事。”
绿珠登时傻住了,花妩想了想,补充道:“我是去皇上那儿,不会出事的。”
绿珠纠结半天,抹了一把泪,嘤嘤道:“您可别骗奴婢啊,真去皇上那儿?”
花妩点头:“嗯呐嗯呐。”
绿珠顿时更担心了,看着自家主子提起灯笼,渐渐没入黑暗中,一颗心不上不下,惶惶无依,差点又哭出来了。
……
花妩循着记忆中的路,摸黑往周璟住的禅院走,总算到了地方,烛光透过窗户,投下一片昏黄的暖光,有一道人影隐约映在窗纸上,肩背挺拔如竹,显然是周璟。
门口候着侍卫,见花妩来了,略吃一惊,正欲行礼,花妩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只好收了声。
花妩把灯笼交给他,伸手推开了屋门,但见周璟坐在窗边的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翻阅,听得人来,头也不抬,口中问道:“什么事?”
花妩不答,径自走过去,周璟觉得不对,抬起头望过来,眉头皱起:“你怎么来了?”
花妩笑眯眯道:“臣妾想念皇上了呀。”
周璟信她才有鬼,冷笑一声,道:“是吗?你怎么个想念法?”
花妩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啾的一声轻响,小声道:“这样想?”
周璟一双桃花眼微睁,像是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气得近乎咬牙切齿道:“你——”
没等他说完,花妩飞快地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这次声音更响:“叭!”
周璟:……
花妩拿过他手里的奏折,看了一眼,盈盈笑道:“皇上别生气啦,臣妾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周璟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他微微后仰,盯着她看:“他是谁?”
花妩歪了歪头,狡黠地道:“皇上若是不生气,臣妾就告诉你。”
周璟抿起薄唇,沉默片刻,道:“朕没有生气。”
话虽如此,语气却还有几分勉强的意味,花妩笑得更开心了,搂住他的脖子,道:“那人叫陆修然。”
周璟了然,道:“陆青璋的儿子。”
花妩嗯嗯点头,拍了拍他放在一旁的奏折,道:“方才皇上不是还在看他的折子吗?”
周璟:……
离开太后的禅院之后,他派去查那个男人身份的侍卫就来回禀了,周璟找出了陆修然的折子,正在逐字逐字挑毛病呢,没想到花妩就来了,他连合上奏折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被抓了个现行,周璟半点都不尴尬,十分平静地道:“陆修然是户部员外郎,朕看他的折子,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凑巧罢了。”
花妩就喜欢看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哧哧笑道:“皇上果然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连来佛寺听法会也不忘批阅奏折,臣妾真是十分敬佩呢!”
周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