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身就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身形还挺熟悉的,我爹。
“爸,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折腾来了?”我一个鲤鱼打滚儿从床上翻下来。
“嘘—”
他立刻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给拉出去,四周张望了一下,给我解释道:“我一个人在家睡不着,你回去睡吧,晚上我来这儿陪着就行。”
我揉了揉太阳穴,十分头疼地说:“爸,你这不是为难我呢?我能放心把你们两个老头儿扔这儿过夜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儿大半夜的出点什么事,我在这儿还能帮忙……”
“老左!”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廊拐角飞出来的一个白大褂都没穿好的医生给叫住了,他一边揪着衣角擦眼镜,一边快步往我这边走。
“快点,急诊,车祸,外科那边忙不过来,叫咱们过去帮忙!”
“好!好,马上!”我匆忙地应着,其实没戴眼镜,我连他是谁都没看清。
看他跑得那么急,我也不敢耽搁太久,随即对着我爸嘱咐说:“爸,你先顶一晚上,有啥事一定叫护士!”
出车祸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大腿骨折,小臂粉碎性骨折,情况还算乐观,就是出血量有点吓人,很显然是喝了酒之后出的车祸,而且喝的不少。
不过手术的结果还算顺利,除了我下了手术台之后,脚下比较虚浮之外。
本来也还好,毕竟我还处于年轻的尾巴,熬个夜通个宵那也是年轻人的专利,结果精神高度集中了一场手术之后,还没走回更衣室就开始一边走一边打瞌睡。
上眼皮生生粘上了下眼皮,但耳朵还算灵光,隐约听到有人问主刀医生,我还在心里应了一句是我,下一刻就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堵黑墙,而我就那么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一抬头,除了明亮的白光之外,还有一个布满青灰色胡茬的下巴。
然后最后那么一丁点的困意也夹着尾巴跑没影了。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