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帆很想去问他,为什么不吃饭,食堂的菜都快没了,但他还是不太敢。这种不敢和从前的不想自讨没趣有些不同,掺杂的更多是自责。
许久没等到薛枞走动一步,却等来了路衡谦。
“不回去?”路衡谦和他家住得近,往常都是一道回去,今天没见他人,便直接来了孟南帆的班上。
孟南帆摇摇头:“你先走吧。”
路衡谦干脆也不走了:“那去食堂?”
孟南帆又摇头。
路家和孟家算是世交,路衡谦和孟南帆也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只是孟南帆还没到身量抽高的时候,一向都比路衡谦矮上一些,又因为学艺术,在两家长辈眼里,简直是柔弱得不行。路衡谦也因此自小背着个任务 决不能让南帆受欺负了。
分明只有孟南帆欺负别人的份儿,而且对方连声也不敢吭,甚至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人是谁。
怪只怪孟南帆的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
路衡谦不知道好友今天又算是欺负了一个人,见他闷闷不乐,也不去催。
孟南帆却只顾着盯薛枞,好不容易盼到他出了门,才跟在后面,做贼似地跟着。路衡谦不明所以,也陪在旁边。
食堂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孟南帆才回过味来,薛枞应当是怕挤,才留到现在。
他跟着薛枞打了菜,才发现那里几乎不剩什么,也没打算吃,就端着餐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
他见薛枞吃得认真,也试着尝了一口,还没吞进喉咙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油很腻,是很廉价的那种,凉了之后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味道,孟南帆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皱着眉头,总觉得薛枞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竟然十分冲动地起身,去到了薛枞跟前。
憋了一上午的歉疚在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平时从容淡定的姿态好像也统统不见了,最后竟然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