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真难想象你怎么活到三十几岁的。”
贺峤额前跟鼻尖凝着虚汗,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家里有阿姨。”
“还能开玩笑,看来一时半会儿不用我抢救你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也变成了能开玩笑的关系。戎跃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前世欠贺峤的,否则怎么会在明知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还渐渐发展出许多革命友谊来。
带着这一腔的无奈跟心疼,他在公寓照顾了贺峤一整天,晚上还做了顿饭。贺峤醒来时见他还在,有些抱歉地问:“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跟同事换班了。”
其实是身在外地的周培元特意打电话给他,拜托他过来看看。
“狗我帮你遛过了啊。晚上我也带你出去走走,老闷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嗯,我去给悟空加点水。”
贺峤穿着拖鞋在家里慢慢走动,鞋底跟木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戎跃一边听一边觉得很舒缓,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种两人在过日子的感觉,赶紧摆了摆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其实想一想,他没见过贺峤在公司的样子,也就等于没见过贺峤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那一面。在他眼里贺峤一向是清高自持,同时又脆弱敏感的,像株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美得令人不忍玷污。至于这株雪莲什么时候才会属于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洗好碗擦净台面,发现贺峤在阳台站着。他走过去:“在看什么?”
贺峤没有立刻转头,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越来越深的夜色:“快下雨了。”
青褐色的天空密不透风,浓云在下方无声翻涌。
两人肩并肩,不约而同地看着远处,戎跃余光带过贺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