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很快沐浴好,他长发披散,搭在肩头,许是经过温泉水浸泡,洗掉了血泥,也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俊俏还是极俊俏的,可惜怀乐还是不怎么敢看他。
傅忱特地选了件同样天青色交襟领的长衫,在里头的时候手腕上腿上缠了一层纱布,就怕遭到梁怀乐嫌弃。
谁知道出来时,她果真是听话规矩坐在椅子上,只是眉眼低垂。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傅忱心里总算是软了很久,但走过去几步。
刚叫她,“梁怀乐。”
怀乐就像是被吓到的小猫,浑身的防备都竖起来了。
水汪汪的眸子抬起来看他的时候,除了防备还是防备,再有别的,也只是对他的害怕和恐惧。
傅忱一阵心梗,本以为她学乖了,殊不知道她只是假乖。
哦,对了,乖也只是因为他进去的时候给她下了一记实在的恐吓,他告诉梁怀乐要是不听话,就杀了柏清珩,为了柏清珩,她还真是规矩了不少。
压根就不是因为他!
不是因为想要留在他身边才这般乖巧。
傅忱脸上好不容易溢出口,真要跟她说一句好话,就被她的防备刺伤了。
他捞过旁边置物架上与他同色系的软烟罗天青色中衣塞给她,没好气指着里面。
“进去把你自己给我收拾干净。”
怀乐摸着柔软的软烟罗衣衫料子,站起来了,不敢动。
她不知道奉先殿里面是改过的温泉,只想着傅忱沐过的热水还要给她沐,她不想,故而动也不想动。
傅忱有耐心等了一会,“...........”
梁怀乐还是没有动,他走上前,“你在磨蹭什么?”
怀乐跌坐回椅子上,“我还不想洗。”
“不想洗?”
傅忱冷笑一声,“不想洗?”
他从头到脚将怀乐打量了个遍,头发丝到脚尖都没有放过。
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上襦,外头是绣着暗姜黄花的褙子,褙子的边领裹着一层毛毛边,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就露在外面一张小脸蛋,头发没有之前那么长了,之前到腰,现在也就肩下去一点。
早些时候两人在偏殿时,那时候汴梁并没有多冷,她也没有太多的衣裳,总爱穿那几件襦裙,外罩同色的披帛。
薄薄的,连她的骨头架子都拢不完,可眼下这冬夜的褙子是厚,却也不至于多厚,她脸蛋圆了一些,是胖了。
看来,离开了他,她过得很好。
他一人沉闷自苦日渐清瘦,而她跟着柏清珩是日日饱腹了。
傅忱无论如何都有些绕不过去柏清珩那个坎,柏文温在之前就和他做对,如今生个儿子,也和他做对,呵。
傅忱的目光看得怀乐心里起毛,她缩着脖子,全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
“你再躲。”
他阴冷开口,怀乐转身想往外跑,谁知道傅忱洞察了她的先机,提着她的后领三两下把她扛到温泉宫里。
他把怀乐放下,制住她的手,三两下把她剥干净,他看了,白的,大了,没有什么多余的。
还好没有,傅忱心里好受一点,喉结下意识滚了滚。
怀乐挣啊挣,她不像第一次那般扛不过就顺从了,这次她闹闹闹,闹个不停歇。
傅忱先去被她抽的脸,印子都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现在直接上了好几道抓痕,横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更严重的直接破皮冒了血丝。
“放开我你放开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大声地哭起来,傅忱蹙眉反问她。
“除了这句你还会说什么?”
看到她身上白白的,并没有什么他想过的痕迹,傅忱总算是压住了点气,他把怀乐抱起来放进水里。
温泉淹到怀乐的脖子,傅忱扶着她的肩,“能不能站稳?”
他很担心一松手怀乐就淹下去了,长得高的那么一点似乎也没有多高。
这水只到傅忱胸膛,却能淹了她。
怀乐刚刚被她剥得腿打颤,她现在的确是站不稳,但也不想要傅忱扶,就强打着力,双手扶着湿滑的温泉壁。
她说,“不要你扶。”
这么一说傅忱更不松手了,他径直抓过来,“不要我扶你要谁扶?”
“柏清珩?我告诉你,他要死掉了。”
怀乐气恼,“你胡说,柏大哥才不会死掉,他会长命百岁。”
她一提这个人,傅忱就急眼。
“他能不能长命百岁,全看我高不高兴给他长命百岁,至于要我高兴,你就要听话,知道吗,梁怀乐。”
自从有了柏家人对怀乐温声细语,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不喜欢傅忱和她的说话方式。
怀乐推开他,“你走开!”
傅忱松了手,甩甩手上的水珠,“嗯,厉害了,还知道换了一个词。”
怀乐觉得他这话说得讽刺,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慢慢地扶着壁沿往外挪,想要顺着台阶走上去,傅忱抓住她。
“你不好好净身,要打算跟我闹到底了是吗。”
怀乐如今特别较真,“我不要你洗过的水。”
傅忱脸色一沉,眸色阴了下来,“你嫌我脏,梁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