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玉的运气好到不可思议,玩这种游戏简直是一场屠杀。
陈意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流玉,终于忍不住质问道:“玩这种东西是不能用法术偷看的!”
他可以相信自己点背到六局游戏中输四次。毕竟是周小罗坐庄,小姑娘才死里逃生,有点私心,总给阮流霞放水,连阮流霞这个高傲的脾气都愿意委曲求全作弊里,其余人也都惯着她,只当作没看到。至于谢长明,从过去到现在,他玩这些似乎就没怎么输过,如果不是只偶尔赢两把,简直像是出千。
所以输的人只会在陈意白、丛元、盛流玉之间产生。
但盛流玉连赢六把也太过分了。
他绝不相信,绝不可能。
谢长明闻言朝盛流玉那边看过去。小长明鸟闻言一怔,似乎也不为陈意白这个二百五生气,只是拽下手腕上绑着的烟云霞,覆在眉眼上,声音泠泠:“这也值得偷看?”
谢长明没说话。
小长明鸟还是很有些脾气的。
又是新一轮。
周小罗举起骰盅,有气无力地摇晃了几下,几枚骰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长明侧耳听着。
六、六、二、一。
最后一枚在骰盅放下后又旋转了半晌。
盛流玉已经掷出自己选的数字:“十八。”
他的话音刚落,骰子终于停下,落在“二”那一面。
是十七。
谢长明低头,微微笑了笑。早知道从前也不用苦练牌技,就带这小东西去赌场转一圈压大小就好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那时候小废物没什么可招摇的,天天都很得意。若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事,可能要上天。况且赌博只能用来救急,救穷不行。大概会死在某个阴沟里,活不过几日。
所以这样的运气,放在盛流玉身上就刚刚好。他是神鸟,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所谓的运气不过是锦上添花,无关痛痒,只算作一个谈资。
这样便很好。
陈意白也紧跟其后瞎报了一个数。
很离谱,五枚骰子,他报了个七。
如无意外,这一局他又要输。
可是这一次谢长明是最后报数,放水故意要输的那个。
周小罗哈了个气,挺开心地掀开骰盅,将数加了一遍:“让我算一算。不是盛公子,唔,丛师兄差一些,不很多,陈师兄又要输啦!不是……”
她的话在这顿了一下。
盛流玉本来对结果并不很上心,自顾自地在吃果子,却忽然怔了怔,停了下来,专心地等结果。
周小罗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像这种当庄家的活计,大多是她做,因此记得也比旁人深一些。
她提高了音量:“谢师兄差的最多。谢师兄也会输?”
朗月院一干人都很惊讶。
陈意白激动万分,搓了搓手,十分嚣张:“等了三年了,谢长明,你也有输的时候!看我赢了后怎么让你出丑!”
谢长明淡淡道:“嗯,我等着。”
他明明是对陈意白说话,却瞥了一眼盛流玉。
大约是被遮住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谢长明看到烟云霞上的云缓缓流动。
然后,盛流玉道:“你做梦。”
谢长明可以每次都赢,也可以每次都输。
但他从不会输。
除了这一次。
之前无论是哪一局,盛流玉几乎都不用思考,随口说几个数字罢了。
而这一局盛流玉玩的倒是很谨慎,犹豫半晌,在“十七”周围反复横跳,才能确定。
谢长明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很可爱。
玩这种东西,结果在骰子停下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之后再多思考也都别无用处,只是为了徒劳无功的挣扎。
偶尔看被天道眷顾的小长明鸟挣扎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谢长明是不太正经,很恶趣味的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