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不似昨夜那般凶狠,温柔得不像魏绎平日里的作风,却很深。林荆璞在唇齿间察觉到了他于自己的讨好,也撇下了顾虑,忘却烦忧,竭力去答复他。
屋内升腾起暖意,一时要溢出某种超脱于欲望之外的东西,这令彼此的喘息声更紧了。
渴。
良久,他们才饮饱了分离,可还是贴在一处,肌肤滚烫。
魏绎又吻了吻他的鼻尖:“这样舒服么?”
林荆璞面皮红透了,可毫无羞涩之意,坦白直言:“舒服的……”
“林二爷,还哭么?”魏绎深情不过一时,手上又使起了坏。
林荆璞嗓子里含情脉脉,眼泪已在眼角打转了,他说不出话,只好撞进魏绎胸膛呜咽。
魏绎笑着拢他的乌发,去卡他下巴,盯着那双恍如一潭清泉的眼眸。只有他知道,这清泉到了夜里便会成了欲水,泛滥成灾,让人愈陷愈深。
他不由陡兴绮思,见林荆璞已在低头打理衣衫,面色转而清冷,不沾欲念。明明耳廓还红得要滴血。
装正经呢。
林荆璞握拳咳了两声,言语间仍有些虚浮气短:“两州灾情,今日应已传到了邺京,胡轶的死讯,也该跟着一起到了吧,你今日退朝退得这么早,朝上诸员,可有说些什么?”
“两州的事朕都已从你口中知道了,朝堂上的偏颇与出入不少,反正灾情已稳,朕应付应付便了事,到时再好好奖赏你与冯卧。”
林荆璞听不得“奖”这个字,另一只耳也红了。
魏绎手指去拈他薄薄的耳廓,又想起了什么,说:“不过今日问及胡轶时,殿上倒是有个中书省的新晋官员很是扎眼,好像叫什么柳佑。他说他是胡轶的幕僚,也去过允州,不知你此趟见过没有?”
“幕僚?”
林荆璞的潮红这才退完,思忖稍许,便想到了那日在舟船上放言煽动府兵的谋士。以胡轶的胆量与智谋,当日未必就敢带一千府兵便来包抄营帐来杀他,定是有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
林荆璞冷笑:“那应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胡轶是个无能之辈,在允州有亲信还远远不够,燕冷鸿要派他来两州糊弄灾情、夺掌大权,得派个聪明人跟着才行。应就是你说的这个柳佑了。”
魏绎“嗯”了一声:“中书省是朝廷往各部各地发下御旨公文的地方,举足轻重。黄骠马一案后,商珠在中书省已得不到重用,燕鸿必得安插新的心腹,想来这个柳佑绝非善茬。”
“说起这事,我替你惋惜。”林荆璞忽浅笑道。
魏绎挑眉:“有什么可惋惜的?”
“商珠是燕鸿最得意的门生,深得燕鸿的信任,你本可借她筹谋一手更大的棋局。可只为了破北境走私贩卖黄骠马的局,你便将这么好的一颗棋白白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