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惊愕地看了好几眼,池严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为她解释,“我们若不交银票,若是遇到了匪盗,这些官吏非但不过问,可能还会趁机扣留我们的财物。这些银票是买我们这两日平安的钱。”
“他们,便是那些匪盗吧。”季初呼吸一窒,下意识说道。
闻言,池严苦笑点头,“其实方才进城的时候我们就付过一笔银子了,想必出城的时候也要。没办法,这十年来都是如此,甚至变本加厉,我池家的生意也因此愈发艰难。”
官吏横行,明目张胆地牟利,竟然已经十年了。而且天下人都习以为常,可见朝堂上无人关心。季初咋舌,而后内心复杂,乱象已生,她重来一世,还是免不了天下大乱。
如今,怕是在动,乱的边缘了。可动,乱之下最受苦的还是百姓,想起潞州城死的成千上万的百姓,季初的心情不免沉重了许多。
“不过,虽世道艰难,娘子若遇到了困难,池家也能帮娘子解决。”池严看出了女子的忧心忡忡,语气温和地说道。
季初闻言,默默摇了摇头,“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希望的是有人能改变这些现状结束乱世,可惜上辈子她到死天下也还乱着,甚至有外敌入侵中原。
话到这里,两人已识趣地都不再开口,接着说下去便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一路劳顿,我们先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他们也就在湖州城停留一日,天气愈冷还是要快些赶路,万一遇到寒气路上就艰难了。
季初应下,一夜安眠。
次日上午,他们出城离开湖州,可没想到临到了城门口又撞上了一场风波。城门处,一清瘦看不清脸的男子被迫跪在地上,几个士兵围着他肆意殴打,张狂大笑。
“这不是施家的二公子吗?怎么成了这副窝囊样子?还要跪在地上求小爷。”
“啧啧啧,谁让他们施家没眼力见地惹了知州大人生气,上天也怪罪他们,转瞬间一场火就将他们施家人烧死了,家产也烧的干干净净。往日风光的二公子大难不死,想要出城竟然都没一个铜板,真可怜啊。二公子,来,再让小爷打几下,我就免了你的出城钱。”
人人都爱欺辱从天上堕入泥沼的人,毕竟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施家得罪知州被覆灭,唯一的活口施二公子被困在城中,离开湖州城只需要一钱银子,但无奈没一人敢帮。
“这是十两银,他的出城钱足够了吧。”季初冷着脸注视着这些无赖的兵汉,从车上扔下了一块银子。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最渴望的便是有人能拉一把,这是父亲说过的话。季初从来都记得,故而出手相帮。
一眼望过去女子气度尊贵,一行人据说还是京城而来,身边高头大马上的男子服饰看着就价值不菲。张狂的那几人最怕惹到贵人,捡了银子也都立刻散了。
被殴打的面目全非的男子郑重地朝季初行了一礼,一瘸一拐地走出城门,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这样呢?好歹也要留下一个姓名吧,十两银子呢。”双青有些不满他的态度,开口抱怨。
“能被欺辱到这种程度的人,他此时开口又有何用?”季初垂眸又坐回了马车里面,忽然很想见到沈听松,如果他在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情,还能开解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在潞州。季初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出了湖州城的城门,车队绵延着远行。
而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房舍二楼,一名眉目疏淡的男子看着远行的马车微微失神。
“公子,这支车队是从平京城而来的,昨日打探了两句,领头人是京城池家的大公子,那名女子似乎姓季,身份不知。”他身边一个相貌寻常的侍从低声解释。
“是季尚书的女儿。”男子抚了抚袖袍,语气怅然,“季尚书去世已有一年了。”
侍从默然不语,他们也更加小心地躲藏了一年。
“潞州是个好地方。”沈听松亲手阖上窗,眉眼恬淡,他记得季尚书的祖籍在潞州。
如此,他便也去潞州吧。
作者有话要说:单红是病死的,不过世子也有一定责任。
在季初看来,单红是对她极好陪伴了很多年的贴身婢女,感情很深。她背主可恨,但没到死的地步。此外她觉得聂世子有引诱单红的嫌隙,这是她对聂衡之起的第一次嫌隙。
这篇文的背景是有点黑暗的那种,女主会带有一些悲天悯人的性格,不过不是圣母。
啦啦啦沈二终于要出场了明天上架,估计晚上十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