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常带我来外滩看殖民地时期的建筑。那时浦东还没有逆天的高楼。”君临仰头道:“可惜看不到星光。”她都不知道江面可以摆渡汽车,坐在敞篷车里看夜景,晚风习习,确实惬意。

“看见那栋大楼了吗?”

“仁会保险?”君临指着整面玻璃幕墙闪烁的四个大字问。

“嗯。”叶岑侧过头:“叶氏马上就要成为这栋大楼的新主人了。”

“是收购资产还是股份?”买一栋楼以叶岑的实力是小事一桩,但君临猜叶岑意在股份,否则他不会表现得志在必得。

“股权。”

“准备进军金融界?”叶氏三代都是做实业的,这样大笔资金的交易,算是前所未有的大动作。

“嗯。这只是第一步。”

“内部阻力不小吧?”叶岑任叶氏掌门人不过三年光景,就算老臣子已经全部换血,叶无羁未必不会给他施加压力。

“不止。还在等保监会的审批。”

“飓风前段时间传出剥离非核心资产的消息,你打算直接向飓风收购股份?”飓风现在是仁会最大的股东。

“嗯。”

“资金来源呢?”

“正在跟银行谈判。”

“向南行贷款?”

叶岑讶异道:“消息还未披露,怎么猜得那么准?”

“秦思纯。她似乎毫不掩饰对我的态度,应该是有所倚仗。”秦思纯的父亲是南行行长,小女孩的心思不难猜透。

想不到她如此敏锐。叶岑突然迫近君临,想从她的表情判断出她的真实情绪。

君临任凭他靠近,呼吸相闻,却在最后一瞬间避开了他的吻。

“你不相信我。”倒不是说君临认为他会跟秦思纯怎样,而是他于她而言并非可以依赖倚靠的对象,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警觉退缩。这种认知似一丛火苗自叶岑的心底燃起,慢慢灼烧着,不足以燃尽他的希望,只会隐隐作痛。而君临的沉默无疑是火上浇油。

两人下了摆渡船,叶岑将车开到外滩的一栋英式建筑前,便有负责泊车的门童上前。

君临跟着叶岑进入包房。侍者很快送来了酒和菜品。而后偌大的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叶岑倒了两杯红酒搁在正对江面的窗台上:“跟我同岁的酒,喝一瓶少一瓶。一会儿小唐会来,可以放心喝醉。”

君临冷不防叶岑突然转身趋近,将她一把抱起放在宽阔的窗台上。他左手紧贴她的腰,右手撑着窗沿,额头静静抵着她的,低问:“怎么那么乖?” 君临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地让他捉摸不定。

“缺乏运动神经,反应慢。”

叶岑站直身体,将她揽在胸前。

君临紧贴他起伏的胸膛,知道他在笑。上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一个人的心跳声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只不过那次贴近的是背,所以这次更清晰,更强烈。

“我曾经抗拒这样受制于人。”十九岁的叶岑还能强自抑制心绪,二十九岁的叶岑已经病入膏肓。他很清楚因她而起的情绪起伏意味着什么,却不再挣扎,而是随波逐流着沉沦。

“所以现在改变策略,想让我们互相制约,提高安全系数?”君临感觉到叶岑的下巴扣住自己的发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