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眼皮跳得更厉害,他连忙拉着纪风玄起身,不顾纪风玄僵硬的身体,道:“此事再多查查,我给兄长换伤药,过一会儿再来看祖母您。”
言罢,逃似的出了芝兰苑的门。
行出好远一段路,燕挽方才发觉自己还挽着纪风玄的胳膊,他惊了一惊,连忙将他的胳膊松开,歉疚的叫了一声:“兄长。”
纪风玄眼无波澜,径自往前走去。
这是一条必经之道,无论是去纪风玄的院子,还是自己的院子,燕挽快步跟了上去。
路上一路沉寂,最终还是纪风玄先开了口:“你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了。”
燕挽道:“兄长真是心思慧敏,我确实有了怀疑对象,不过没有证据,也不能轻易作下定论。”
“是谁?”
燕挽便将齐贤居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然后道:“大理寺奋力追查,过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也不妨等一等,不出意外的话,八成是他。”
纪风玄眼神森冷,宛如刀锋:“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竟然也敢谋害你。”
燕挽看他杀气凛凛的样子十分心惊,连忙道:“还没真相大白,或许不是他呢……”
纪风玄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另一条路,燕挽看向前方的岔路,才知那条直路已经到了头。
望着纪风玄的背影,燕挽有些纳闷,若说纪风玄不生他的气,他一见着他就像冰块一样冻死个人,若说他还生他的气,为何又因自己那么气愤……
……
纪风玄卧床将养了数日身体才好了一些,他给忠义侯府的旧部去了信,汇合的日子延半个月。
夜晚,天上下起了骤急的雨,窗外的芭蕉被打得嘈杂作响,没关紧的窗户“吱呀”了一声,冷风灌了一室,燕挽从梦中惊醒。
他方坐了起来,便有侍女推门而入,正是外间值守的画莺,亦是注意到这不寻常的动静,唤了声“公子”,燃起了灯。
见窗户被吹开,她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只见窗外雷雨交加,雷光阵阵,整个卧室都被照得惨白。
燕挽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额头冒了不少汗,待得雨声被隔绝在外,他缓缓回神看向画莺,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关完窗户准备倒水给他喝的画莺惊了惊,连杯盏都不慎打翻,她顾不得收拾,忙取了大氅来给燕挽披上,问:“公子可是要如厕?”
燕挽说:“不,我出去看看。”
画莺惊愕睁大了眼:“公子,已经子时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看看。
燕挽并未应他,兀自拿了一把伞,裹紧大氅,走进了雨幕里。
纤细的手腕因撑伞浮起筋络,寒风吹过裸/露的肌肤,通身刺骨的冷,见身后画莺伞也不撑急忙追来,顿时喝道:“不用跟着!”
他的语气罕见的严肃,画莺真被吓得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