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佩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碗里的青菜粥乍然失笑,然后伸手拉起他,道:“走,去厨房,我做东西给你吃。”

燕挽眉心一跳,本想反驳,但一想到那粥那馒头的滋味,还是乖顺的跟着去了。

寺庙后厨房,蓝佩一过去,就有僧人迎了上来,他塞了银两,道:“不杀生,给我弟弟做些点心。”

僧人立刻从厨房里退了出去。

燕挽听着那“弟弟”的称呼,心头一动,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道:“君子远离庖厨,蓝兄,你果真会做饭么?”

蓝佩站在灶前,挽了袖子,含笑道:“总不会比五观堂的难吃。”

燕挽顿时充满了期许。

只要能比五观堂的好吃,哪怕一点,他都能多住两天。

不然,他真要连夜收拾行囊马不停蹄的回京了。

但见蓝佩抓了面粉划了面糊,烧热了锅,做了烙饼,虽然寺庙不能食荤,没法子做燕挽喜欢的葱花鸡蛋饼,但仅有葱花,香味也是浓郁得紧。

粥是不能煮了,耗的时间太久,便又做了青菜汤,好让燕挽就着吃。

他的动作娴熟,就好像做过很多次,燕挽忍不住问:“蓝兄这是在哪里学的厨艺?”

蓝佩手上不停,娓娓道:“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身边没有小厮,师父又爱喝酒,将银子全部收了去,一日三餐自己解决,不许偷,不许抢,时日久了也便会了。”

“我挖过野菜,叉过鱼,打过野味,有时候还要想办法赚钱供师父买酒喝,就靠着厨艺混进了酒楼,去后厨打下手。”

“当然,也不尽靠厨艺……”

燕挽好奇问:“还靠什么?”

烙饼已经煎好,薄薄的,葱花翠绿,饼面金黄,蓝佩将它盛起,装入盘中,然后转过眸来,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意,“当然是靠我这过人的外貌。”

燕挽忍俊不禁,轻声一笑,蓝佩便将青菜汤和烙饼端到他跟前来,说:“尝尝,除了师父我可没给别人做过饭。”

燕挽眉眼弯弯:“真是谢谢蓝兄了。”

厨房里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偌大的灶台,两人不得不去外面吃,找了个石阶坐下。

蓝佩替他捧着青菜汤,不时喂他,燕挽吃了一口烙饼,酥脆可口,唇齿生香,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蓝佩喂了他一口青菜汤,便听燕挽问:“蓝兄,你方才说你靠外貌养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养活法?”

蓝佩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燕挽当真了,乜了他一眼,故意调侃:“莫非你也想?”

“这倒不是,不过是有点好奇……”

“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被酒楼的掌柜叫到门口去站着招女客,有的女客大胆,进门时还会偷偷摸我两下。”

“噗——”

燕挽觉得这青菜汤是喝不下去了。

果然,蓝佩看上去再怎么温文尔雅,也都摆脱不了儿时那调皮的影子。

蓝佩也笑了,兀自饮了青菜汤一口,道:“听燕伯母说你是来含光寺散心的?小佛堂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不太高兴,现在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