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玄向来不曾将她放在心上,淡淡道:“不必多礼。”

画莺直了身子,眼珠子一转,看向自己手中的食盒,倏然笑了。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糕点呈给燕挽,却故意出声:“公子,奴婢今个儿让厨房给您做了三鲜酥,想着您不爱吃蛋黄,特意将蛋黄换成了红豆,您快来尝尝。”

燕挽眉头一蹙,驳她:“不要胡说,我没有不喜欢吃蛋黄。”

画莺斜了一眼纪风玄,又将声音扬高了几分:“公子,您就别委屈自己了,府里人都知道您不爱吃蛋黄,上回不知道是谁不长脑子送了蛋黄酥来,奴婢全都替您扔了。”

燕挽万没想到画莺竟敢当着他的面挑事,心中一沉,连忙看向纪风玄,只见纪风玄“噔”地放下了杯子,面无表情:“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兄长!”

纪风玄去意已决,留也留不住,不多时便看不见人了。

画莺得意的哼了一声,骄傲得昂起下巴,这么简单就被气走了,也敢肖想她家公子……

却听耳边响起一声:“跪下!”

一个激灵,画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委屈抬眸看向燕挽,模样不能再无辜:

“公子,怎么了,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燕挽撩开衣摆在桌边坐下,看画莺匍匐在他脚边,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道:“今日起,降为二等女使,去院外洒扫吧,我的一切不用你来操持了。”

画莺宛闻晴天霹雳,一下子哭得梨花带雨,扯住燕挽的衣摆:“公子,奴婢知道错了,不要这么对待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燕挽无动于衷。

了解燕挽的人都知道,他脾气顶了天的好,可一旦动了真怒,哄也哄不住。

画莺拽住他的衣摆:“求求您了公子……”

她针对了纪风玄那么多次都没事,怎么偏生这次翻了船。

想起燕挽对纪风玄越来越柔和的态度,难道……难道他爱上纪风玄了……

“公子,纪风玄一个外人,您如何对他那般维护?您已经有姑爷了呀……”

燕挽方软下的心肠,一下硬了:“莫说了,下去罢,若有异议,我把你罚到祖母那儿去。”

元春大郡主待人最是严格了。

这下,画莺便是连哭也不敢哭了,一步三回头的退了下去。

燕挽揉了揉眉心,暗叹:自己平日真是纵容她太过了,所以她才敢当着自己的面搬弄是非,还在纪风玄跟前胡乱编排。

明日,他少不得要往忠义侯府走一遭了。

次日,燕挽一大早就去芝兰苑给元春大郡主请了安,顺便将打理产业的事揽了过来。

他难得学成,不能白学,虽然太书院的功课一日都不能落下,抽空看看账本的功夫还是有的。

元春大郡主虽然欣慰,更怜他辛苦,又听说他昨日罚了画莺,道:“这样罢,我拨个人手给你,实在忙不过来,你也不必硬撑着。”

燕挽没有谢绝,他受了元春大郡主的好意,领着一个名唤福顺的机灵小厮离开了芝兰苑。

福顺相当油滑,见燕挽要当家,立刻命人将元春大郡主那边没看完的账本搬了过来。

燕挽挑了两本账出来,正要去忠义侯府,下人来禀蓝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