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从龙椅上站起来,“朕先退宴了,你们随意就好。”

常信王送来的人他是万万不敢收的,且不说这些个蛇蝎美人会不会给他下些无解奇毒,换个暴毙下场。就单凭褚廷筠方才那眼神,叶淮允就毫不怀疑他会让人当场血溅金銮殿。

叶淮允走后,褚廷筠也在殿中几声“恭送陛下”的跪拜声中站起来。

他刻意从常信王身后绕了一圈,在他身边低语阴恻恻地道:“有些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想先帝一生无子,这储君之位也是有人可立的。”

“更何况……”褚廷筠从嗓中压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哑笑,“陛下的兄弟当中,以王爷为长,您该高兴才是。”

常信王狠狠剜去一眼。

他恨透了褚廷筠,就是这个人,从桐彭城到陆霞城,再到峙阳郡和京中朝堂,一路陪在叶淮允身边,坏他所有好事。

但褚廷筠压根就不在意他隐忍的怒意,散漫地紧跟叶淮允其后。也因此,错过了常信王眼底暗含阴翳的狡黠。

殿外飘着鹅毛大雪,映得天幕有些淡淡橙红。

褚廷筠替他撑着伞,两人一步步在雪地里走着,发出极其同步的沙沙声。

“方才真气着了?”叶淮允率先开口。

“哼。”褚廷筠语调冰冷,“我还不至于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叶淮允看着他微微皱眉的侧颜,对他说的不至于,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褚廷筠察觉到他的目光,索性明说:“我烦心他那番话。”

“这老滑头,分明是吃准了朝中大臣爱管皇帝后宫事的品性。”褚廷筠道:“你信不信,有他今日这一说,待来年朝中大小事安稳下来,那些个老头子就都开始劝你选妃。”

“所以……”叶淮允仿佛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在担心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太极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