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伸出右手,由云研诊脉。
他细细地端详着云研的神情,满心忐忑。
少时,云研松开搭于丛霁脉上的指尖,禀报道:“草民不才,与前年一般,全然诊断不出陛下身中剧毒。”
丛霁顿生失望,客气地道:“无妨,朕着人带云大夫下去歇息罢,云大夫此番跋涉千里,甚为不易。”
云研发问道:“前年陛下不曾告知于草民,陛下中毒的症状为何,今日是否可告知于草民?”
丛霁迟疑片刻,答道:“自中毒后,朕便生了嗜血之欲。”
却原来丛霁之所以有暴君之名,乃是因为其身中剧毒。
云研接着问道:“嗜血之欲何时发作?若是发作了,需要杀几人方能平息?”
为了避免影响云研的诊断结果,丛霁据实道:“嗜血之欲发作时间不定,每逢十五必定发作,尤其是七月十五,嗜血之欲会达到顶峰。至于杀人,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战场上渡过的十五更是不可计数。但奇的是,朕只要碰触梓童,嗜血之欲便能缓解,且朕与梓童相遇后,除却每月十五,甚少发作。每月十五,梓童如若陪伴于朕左右,与朕云雨,朕甚至能滴血不沾。”
云研从未见过如丛霁这般的病例,思忖着道:“换言之,皇后殿下便是陛下的解药,陛下可请皇后殿下多多陪伴于陛下。”
丛霁正色道:“除去第一回 ,朕每回与梓童云雨,皆会用羊肠,朕如果不用羊肠,是否会将剧毒过给梓童?”
云研了然地道:“按陛下所言,陛下第一回 应当并未将剧毒过给皇后殿下罢?”
见丛霁颔首,他又问道:“草民听闻皇后殿下已为陛下产下一对龙凤胎,敢问陛下,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可有中毒的迹象?”
丛霁摇首道:“幸月与葭月皆无中毒的迹象。”
闻言,云研断言道:“皇后殿下既是陛下的解药,纵然陛下将剧毒过给了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亦能自行化解,且陛下之举反而不利于皇后殿下发挥效用。”
丛霁惴惴不安地道:“假使第一回 是因毒性不足以使梓童中毒,梓童才侥幸逃过一劫该如何是好?”
“草民认为陛下实属多虑,解药怎会中毒?”云研提议道,“陛下若心存疑虑,可试着勿用羊肠,亦勿留于其中。”
“多谢云大夫,朕再思量思量。”丛霁命人将云研带下去歇息,才继续批阅奏折。
日暮时分,他出了思政殿,行至宫门,等待温祈。
不久后,一驾马车停于他面前,他掀开车帘子,里头坐着的正是他的梓童。
“梓童。”他向着温祈张开了双臂。
温祈扑入丛霁怀中,由着丛霁将他抱下了马车。
站定后,他牵了丛霁的手,与丛霁一道足踏夕阳,往丹泉殿去。
看望过幸月与葭月后,温祈于池中游曳了一番,随后一人一鲛便去用晚膳了。
用罢晚膳,丛霁回思政殿批阅奏折,而温祈则枕于丛霁腿上,研读《谷梁春秋》。
及至亥时,丛霁方才放下奏折,又从温祈手中取走了《谷梁春秋》。
温祈抬目望向丛霁,继而伸手勾下了丛霁的后颈,令丛霁吻上了他的唇瓣。
一人一鲛已默契十足,丛霁被这么一吻,便领会了温祈的心思,立即抱起温祈,施展轻功,回了寝宫。
丝帛褪去,温祈一身的吻痕暴露无遗,层层叠叠,新新旧旧。
烛火摇曳间,温祈散发出了惊人的媚色,甚至主动将自己最为脆弱之处展示予丛霁。
丛霁身上的伤痕亦已全数祛除了,而今肌肤上不是吻痕、咬痕,便是抓痕。
他瞧着大胆却害羞的温祈,先是以舌尖尝了尝,而后严肃地道:“梓童,云大夫于今日上京,前来见朕,朕将自己中毒后的症状说与他听,他建议朕勿用羊肠,亦勿留于其中,梓童认为如何?”
“我认为夫君大可一试。”温祈含情脉脉地道,“我极为不喜羊肠。”
丛霁尚在犹豫:“云大夫虽言梓童乃是解药,纵然朕将剧毒过给了梓童,梓童亦能化解,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