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地看着他,说出了他本想问候她的话:
“你还好吗?”
他只是笨拙地点点头,帮她脱下了大衣。“快来暖和暖和吧。”他扶着她柔软
的双肩,把她领到壁炉前。
“真暖和,真好”她坐在壁炉前的毯子上,看着火光幸福地笑着。
妈的,我这是怎么了?罗辑站在空荡荡的宿舍中央对自己说。其实随便写出
五万字,用高档铜板纸打印出来,s 一个极其华丽的封面和扉页,用专用装订
机装钉好。再拿到商场礼品部包装一下,生日那天送给白蓉不就完了吗?何至于
陷得这么深?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双眼湿润了。紧接着,他又有了另一个
惊奇:壁炉?我他妈的哪儿来的壁炉?我怎么会想到壁炉?但他很快明白了,他
想要的不是壁炉,而是壁炉的火光,那种火光中的女性是最美的。他回忆了一下
刚才壁炉前火光中的她
啊不!别再去想她了,这会是一场灾难!睡吧!
出乎罗辑的预料,这一夜他并没有梦到她,他睡得很好,感觉单人床是一条
漂浮在玫瑰色海洋上的小船。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觉
得自己像一根尘封多年的蜡烛,昨夜被那团风雪中的小火苗点燃了。他兴奋地走
在通向教学楼的路上,雪后的天空灰蒙蒙的,但他觉得这比万里晴空更晴朗;路
旁的两排白杨没有挂上一点儿雪,光秃秃地直指寒天,但在他的感觉中,它们比
春天时更有生机。
罗辑走上讲台,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她又出现了,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
排,那一片空座位中只有她一个人,与前面的其他学生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她那
件洁白的大衣和红色的围巾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只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高领毛衣,
她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低头翻课本,而是再次对他露出那雪后朝阳般的微笑。
罗辑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不得不从教室的侧门出去,站在阳台上的冷空气
中镇静了一下,只有两次博士论文答辩时他出现过这种状态。接下来罗辑在讲课
中尽情地表现着自己,旁征博引,激扬文字,竞使得课堂上出现了少有的掌声。
她没有跟着鼓掌,只是微笑着对他颔首。
下课后,他和她并肩走在那条没有林荫的林荫道上,他能听到她蓝色的靴子
踩在雪上的吱吱声。两排冬天的白杨静静地倾听着他们心巾的交谈。
“你讲得真好,可是我听不太懂。”
“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吧?”
“嗯,不是。”
“你常这样去听别的专业课吗?”
“只是最近几天,常随意走进一间讲课的阶梯教室去坐一会儿。我刚毕业。
就要离开这儿了,突然觉得这儿真好,我挺怕去外面的
以后的三四天里,罗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在旁人看来,他独
处的时间多了。喜欢一个人散步,这对于白蓉也很好解释:他在构思给她的生日
礼物,而他也确实没有骗她。
新年之夜,罗辑买了一瓶以前自己从来不喝的红葡萄酒,回到宿舍后,他关
上电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点上蜡烛,当三支蜡烛都亮起时,她无声地和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