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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设计有t(ti时间)、(1ace场合)、o(object受体)原则,下亦如是。
自从在那个秋雨的黄昏,听杜提及今年王朴的寿诞将大办,文武朝臣都会出席,那时,我便动了念头。
王朴位高权重,圣眷素厚,对于着意拉拢结交朝廷权贵的人----比如赵匡胤,这属于绝对不可错过的亲近良机。我想,但凡和王朴的关系不是恶劣到剑拔弩张的朝臣大约都会赶去贺寿,这点情商总该是有的。后来的情况也证明了满朝文武对这寿宴确实趋之若鹜。
而除了宴会这种聚饮的场合,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机会可以让我和赵匡胤、荣哥同时出现且丝毫不显牵强。
荣哥一定要在场,要让他亲眼看到,所谓眼见为实,事实胜于雄辩。
能饮酒更是再好不过,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酒精对人类自制力的削弱让赵匡胤暴露了本性。顺便说一下,当年在高平,我第一次见到赵匡胤时,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看明白了,记得那天我还对荣哥抱怨呢,荣哥当时只淡淡说了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话虽如此,可他说这话时的神色我一直记得……
所以,这个寿筵我一定要参加,除了对荣哥明说的理由,还有这些说不出口的原因。时间场合人物俱备,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手法和时机。
手法其实很简单,说起来我还是偷师小荼呢。
当初小荼次登场,假装卖身混进府里,她和小弥“切磋”时是怎么做的?嘿嘿,她把那个什么什么粉藏在指甲里暗算小弥,结果被小弥一语喝破,是的,就是指甲!小弥一天到晚琢磨毒药,自然能一眼看穿。但别人就未必有他这本事了。女生出于审美考虑通常会把指甲留长些,我在家里偷偷试了试,自觉这是个比较好的办法。
在王家,我原是想寻个机会给赵匡胤递酒,借机把药粉洒进他的酒杯里,尽管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这种机会恐怕不太好找,不过还是怀了侥幸的心理,即便最终不能得手,总要尽力找机会试试,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嘛,而这个时机确实也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多亏了助人为乐的王棠同学……
我承认,这次是我利用了她。在她靠过来时我就有所察觉,她伸脚踩我地裙子我也知道,除了裙摆的意外。其他我都有心里准备……将计就计是因为看见赵匡胤就在台阶下,很近的位置,那一瞬我脑中飞快闪念,以赵匡胤的作风,如果见我立足不稳,一定会出手扶我的,而这药,小弥说过除了和酒服下,另有一种更快见效的方式。就是直接进入破损地肌肤,若是含酒精的血液效果就更好了,我想他在酒宴上必定会饮酒的,那么我不妨先让药进入他的体内……
而且长指甲在仓促间划到人是很平常地事。不至于让人觉得突兀。
利用王棠并不足以让我感到内疚。因为若不是她主动坏心眼地凑上来。我也不会有这利用她地机会。赵匡胤呢。我有时想。认识他这么久。虽然我出于对荣哥地支持。出于对宋朝地厌恶。一直很反感他。但事实上。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得罪我地地方……这种反复地心态只能说明我没有做坏人地潜力。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算计人……
赵匡胤也还罢了。真正让我不安地是。荣哥也在被算计之列……
刚才在马车上。听到他那样说。我忍不住流泪了。不同于之前半真半假地泪水。那一瞬间。心中最柔软地地方象被一把小锤敲了一下。倏地就震颤起来。冲动之下我几乎把一切和盘托出!他是真心对我地。而我。毕竟演戏给他看了……
忽然觉得。在真诚方面。我不如他。
察己可以知人。我想。如果有人算计我。骗我。我会是什么感受?生气?失望?还是……
可是荣哥对赵匡胤未免太有好感了,赵匡胤非常清楚该如何树立自己忠勇、豪爽、憨厚的武将形象,想离间他们谈何容易,普通进谗言的方式我不是没试过,但效果如何,很难讲,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用了最擅长又方便的美人计啊……
和所有人类一样,我也执着于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执着于让自己的行为师出有名。
黑暗中我翻个身,暗暗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地想,好在这烦扰是有意义的,似乎,效果还不错……
床畔画屏上的青绿山水在幽晦中看来是那么迢远,我出神许久,终于进入梦乡。
这件酒后无德事件几乎还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地谈资就悄无声息地湮没了,大约是荣哥下了封口令,我留神关注这事的后续进展,似乎一切都平静无波,嗯,如果荣哥这时公开对赵匡胤下手也就不是荣哥了……
几场秋雨后,天气迅冷起来,眨眼又到了“安排暖阁开红炉,敲冰洗盏烘牛酥”的时节。
地冻天寒不可避免地导致衣袍臃肿,普通裁剪的没腰身的厚衣服,为御寒还要层叠着穿,自然不可能有纤腰一握的视觉效果,而窈窕清丽的女性形象偏偏又是这时代审美所推崇的,所以每逢冬季,我的设计室地生意都很好,女人根本抵挡不了在一众臃肿的人群中,唯有自己腰肢纤纤、体态轻灵带来的心理快感。
可今年不知怎么了,自我在秋尽之时恢复营业,至今居然一个生意都没有!为此我还专门穿了漂亮的衣裙在公众聚会场合出没了几次,每回都能挂一身女眷们的眼珠子,可就是没有生意上门。
百思不得其解。
厚厚的门帘隔了北风,银鸭熏炉燃了碳,一室暖香,灯芯上的火苗噼噗地跳着,映得石榴红的纱灯罩子红影乱颤。我散了头,斜倚在圈椅里,想着这莫名其妙的失败,郁闷呆。
碧溪流云把新熏过地被褥铺好。被褥在熏笼上熏过,温暖松软且清香怡人,我不喜欢时下流行地香型复杂香气浓郁的合香,向来只用浸蔷薇水地沉香。
流云往被底塞了两只银熏球,就抱了撤换下来的被褥出去,碧溪走到香炉边。拿香箸拨拨炉中霜灰,从旁边的螺钿香盒里拈了小小一粒香丸添进炉中,我的视线随她手动,忽想起,这不就是古人酷爱吟咏的红袖添香的经典场景嘛,此情此景,我居然不是风流公子,真可惜了。
轻笑出声。
碧溪放了香盒,含笑道:“阿弥陀佛。小姐可算笑一回,这两日看小姐没个笑模样,奴婢和流云心下这慌。吃饭睡觉都不踏实呢。”
呃,有那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看起来很淡定呢……
“没那么夸张吧……碧溪我问你,你说……”真有些难以启齿,“嗯,那些女眷明明对我设计地服装很有兴趣,可为什么最近店里都没生意呢?”叹。
碧溪略迟疑,还没开口,正巧流云挑帘子进来。听了这话,笑道:“小姐竟是为这事愁呢?这可怨不得那些个太太小姐呀。”
咦,似乎弦外有音,“你说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