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不是有意把你吵醒的。”江豢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要命,他忙清了清嗓子。

青年喉咙里咕哝了句什么,一手依旧抓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把床头柜上插着吸管的水杯递给他,大有喂他喝水的意思,江豢忙用左手接过杯子自己拿着喝。

太可怕了,江豢这辈子几乎从来没被人伺候过,负伤归负伤,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江豢挣扎着坐起身。

身上不少地方火辣辣地胀痛,不过疼归疼,只要疼开了就还好,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江豢嘬了口冷水,艰难地抽出右手,把水杯放回床头:“咱们谈谈吧,可以吗,这位——”

“风满袖。”拥有黑曜石般眼睛的青年男人低声说,“我叫风满袖。”

风满袖。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是个很熟悉的称呼,熟悉到每一次默念这个名字,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微微颤抖。

“嗯……风先生,风满袖,”江豢停顿半晌,“请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的工作,然而关于受伤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风满袖定定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可言说,男人最后吐了口气,终于认输般开口:“我们跟了一个没有被登记在册的任务,任务地点在三楼,因为我的原因,没有提前观测到门后的触发型新型□□。好在炸药量并不多,只是冲击力较强,所以你身上的伤口以烫伤和擦伤为主,主要集中在腿部向上发散。至于你头上的伤口……我接住你了,江豢,我接住你了!”

似辩解,又似控诉,明明是个个子比自己高不少的男人,行事作风却一点都不成熟,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随着风满袖的描述,江豢的脑海中也逐渐勾勒出一副场景——楼梯位于楼体外侧,在后期改造过的建筑内部,他隔着窗户努力往客厅里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