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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早知今上忌惮猜疑,对我和大哥的婚事如鲠在喉,我又如何能未卜先知一般,赶在圣上下定决心为大哥赐婚前让人给谏议大臣吹枕边风,让他想起他那荒唐的胞弟尚未成婚?

我不介意我嫁给谁。我望向那好像若无其事、听完我的回答后就浅笑颔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的清贵王胄。我的这位夫君,恐怕不会不知道,这场看似阴差阳错、滑稽无理又生拼硬凑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蓄意而为。

若不是他人非其名,没荒唐到烟花柳巷,我甚至早安排好了给我这夫君纳多少个美妾,如何才能游刃有余地控制他醉倒在的温柔乡。

是我有失周全又自负,多年来只肯盯着有关帅府的风吹草动,哪怕有意算计和赵谌的婚事,也不肯将那传言中的荒唐纨绔放在眼里,以至于盲婚哑嫁之时才猝然醒悟,自己竟然连他的真面都一无所知。

赵谌一直在沉默,沉默到我们留了那对儿苦鸳鸯在画舫赏景,意兴阑珊地上岸回府。

我竟一时看不出他是满意于我的回答所以无话相问,还是落寞于我的搪塞无意相逼。

他的确很温柔。

也显得很真诚。

一直有理有度,从不咄咄逼人。

可是我能相信他吗?

他那双眼似乎正将我抽丝剥茧,可我仍对他一无所知。

……

我承认我太执着于揣测。

所以当我又一次对着一室漆黑望眼欲穿时,我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