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应是眼下这番状况的。拢枝眼眶微红,猛地朝着孟清禾方向摇了摇头。
“无妨,你端过来吧~”
孟清禾叹了一口气,将人扯到身前轻抚了抚拢枝额前的碎发。这丫头心性单纯,不过跟了自己短短数载,倒忘了她们原来的旧主是顾泠朝。
指尖微一使力,自拢枝手头轻而易举的接过汤汁饮下。那苦涩于她而言已是习惯使然,只经过喉头间隙,她还是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屏扇内模糊的人影。
拢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若是今后遇着了心仪的小郎君,可千万不能和谢殊这般性子,不然自己往后可大有苦头吃哩!
暮落夜至,皎月清辉自窗边落下,披了在榻上沉沉睡去的孟清禾一身银白。
谢殊平日不喜别人近身伺候,今日亦然。
肌肤浸入水后些许酸麻感溢出,他扯了帕子任氤氲雾气环绕身侧,眼尾处隐隐发疼,这段时日经历了漫长的黑暗,谢殊逐渐习惯了如何在其中自处。
眼下朝局混沌,孟清禾又时刻监视着自己,新帝傅翊虽不得人心,可太子又困于情爱,破局难矣。
容景衍回京意在震朝堂、稳臣心。先前国师卜的那一卦,谍司暗中将‘乱臣’的名头扣在谢家头上,如今选秀在即,该是换他傅翊为官宦世家所制衡了。
谢殊起身,水声潺溅拂落在内帷的软毯上,一屏之隔的外间此刻静谧如厮。
他浅浅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里衣,披了件外衫摸索着向外间走去。
南苑屋内不设仆从,他打帘而出,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