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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禾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竟是足以调动大内禁军的黑羽令,较之容景衍手上的兵符,这算得上是傅翊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

“遗诏既已销毁,陛下无需如此,为今之计是……”

她急促的话音被傅翊的一个手势所打断,禁军是大内皇城最后的自保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

“阿姐,朕不想让太子哥哥再从朕这里夺走任何东西了,他生来便是贵胄受父皇宠爱,即便没有谢太后背后的支持,仍是一人之下的太子,他凭什么不染尘埃,干干净净一身白?”

这是傅翊在看过怀帝遗诏后第一次表露出明面的不满,赐死所有皇子独留太子一人,这样的话语太过诛心,他甚至不敢再去看第二遍。

世人皆知太子仁德,他的光辉太盛,以至不知何时,傅珵的周围早已阴影从生,傅曜是被怀帝刻意宠出来的劣子,为的是成为太子御极之前的那最后一块巩固人心的垫脚石。

傅翊眼底漫出一丝猩红,那抹扭曲的表情在他俊逸的脸上稍纵即逝,倏尔他脑海中浮现起了幼时那只名唤阿白的狸奴,在母妃去世后不久,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仅回避着自己的亲近,还在他的手背上挠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陛下,您已经是大燕之主,再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任何东西了。”

手足相残非是止戮之道,傅曜人虽被关在昭狱,但近些日子狱里并不太平,谍司已然捉拿了不少前来劫狱的亡命之徒。

正午三刻,金乌初露黯光,雪落中亭,皇城内钟鸣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