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椋羽身似玉山倾塌,默然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凝玉担忧地看了一眼,又想起他喊的那一声,似乎是……奚容姐姐。
“公子是想奚容姐姐了吗?”她试探着问一句,“她今夜生病了,才没有下来的。”
那双眼复又睁开看向了她,幽魅无光。
凝玉心道果然,公子性子还更小孩似的,从前一直是奚容陪着他,此际肯定是因为奚容姐姐不在才这么失落的。
她安慰道:“奚容姐姐定是怕公子身子没养好,将病染给公子,才没能来和公子道别的。”
奚容生病了吗?
锦被间的公子因脆弱而添了几分灼艳,他浑然不知自己听到奚容生病时神情有多在意,听完了只是点点头,就让凝玉出去了。
夜才三更,宫椋羽想起自己痛的时候,奚容小心地帮自己上药。
她生病了一定也很痛,自己也该照顾她的,就像山间聚居的兽,在受伤的时候会互相舔舐伤口。
他想去找她,照顾她。
带着这样的念头,宫椋羽又胡乱地睡了过去。
梦中景色一换,不再是奚容漠然给这他的弟弟离开的背影,而是一片漆黑,只有几声碎吟响起,接着是纠绞在一起的缠绵低语。
却无端让他耳燥心炙,这熟悉的声音,好似,好似是他白日里站在禅房外,听到奚容和他弟弟发出的。
谁在咬着唇,轻声吟念,婉转陌生。
他升起了奇妙的知觉,屋中的炭炉暖进了梦里,又或者谁拨出了一块炭,掉到了他的被子下面。
漆暗的眼前乍现白芒,依稀有人影在身前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