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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江星阑此番话在诓骗他,塑造出自己宛如神袛的形象,再一次狠狠地挫灭中原人的气焰。

这种事情,他是常做的。

“因为北边的关口,我几乎都是走过一遍的。”

背转身去,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些关口,你都走过一遍?”

陈子惠不大信,这些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不说,峡谷绝壁堪称天险,横亘在边境地带,群山下是平地,平地之后又是连绵不绝的山。

当年为勘测地形,便是有人冒了生命的走过一遍,记下来的,她在匈奴那边可锦衣玉食,做这些事情,大可不必。

“算是吧。”

再一回头,脸上一片泪。

“你应当知道,只有自己历经艰险,亲自用脚走过的路,才记得深刻。我想,从晋阳到洛阳这一段路,你怎么也忘不了。”

从晋阳到洛阳这段路,是陈子惠十岁时徒步走过的,快十年后,驾着马车,带着韩昭昭再一次踏上那条路的时候,躲避追杀的人,绕过一个个支离破碎的黄土坡,仍是极为熟悉。

陈子惠瞧着她,默然,那段路,路旁的山丘,就宛如刻在他的脑子里一般,白天看着它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消失在视野里,夜晚便枕在黄土坡上睡上一宿。

走过的路都记得,若是觉得走错了方向,还要再折回去,再重新走上一遍,一步一步,逼着自己往脑子里灌。

“其实你说的那条路,我也是走过的,比你走得还要远。”

她苦笑,笑容里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