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书自嘲一笑,话音种带了些委屈的意味,他平视着青色的帐幔,凝神了许久,这才沉沉睡去。
而在他睡着之后,身边早该浸醉在了梦网之中的女子却慢慢睁开了眼。
谢砚书方才在她身后所言她尽数都听了进去,薛予宁轻轻转身,借着乌蒙的光亮看向了躺在自己身边的谢砚书。
少年长睫似羽,鼻梁英挺,薄唇轻闭,只两道冷眉微微皱起,似有心事难消。
原来芙蓉糕,梨花,玉兔灯都是他送的。
薛予宁忽而忆起自己于青冥书院时的日子,桌上常会出现一碟芙蓉糕,而每至芳菲遍野时,便有梨花落于书册之中,上元节时亦有玉兔灯早早地挂在了她的书桌一角。
可当薛予宁每次看到这些物什时,总是裴青立在她的身边,而裴青由不同其言语,她自当以为这些都是裴青所送。
只是薛予宁并不知晓这都是谢砚书托裴青相送,他唯恐薛予宁见了自己便同他相呛,不愿收下自己所送的物什。
若非今日谢砚书在她身后自言自语,薛予宁恐是难以知晓其中原委。
她凝视着少年的睡颜,心中腾起的波澜始终未消,直至窗外天光渐起时,她才来了睡意。
定京城
药香浸染的寝宫之内,往日不怒自威的景和帝侧躺于床榻之上,阔大的衣衫挂在他日渐消瘦的身子上,衬得其更加虚弱,李安将手中的拂尘搁在了桌上后,上前扶起了萧齐北。
“咳咳成钰还不肯开口?”
萧齐北由着李安将自己扶起,靠在了软垫之上,他眸色浑浊,近来也不知是何原因,日渐贪睡,若说是因这冬日疲懒倒也罢,可他却总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