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间传来一阵刺痛,让李梵清不由皱了皱眉。可她更知道,她不过是被簪子刺了一刺罢了,这等痛楚,还不及裴玦今日被刺时的十分之一。
那一幕画面又在李梵清眼前浮现,如生了根般,挥之不散。
她想,人在危急之时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那一瞬间的本能罢。
裴玦的本能,为什么会是伸手替她挡下匕首呢?
有一个答案显而易见,在她心头呼之欲出。
“公主,到了。”
承平公主府的马车入宫,一向有燕帝特许,在这禁宫之中犹入无人之境,一路驰行至含象殿外。
夜幕已沉,含象殿外广场极为开阔,更显幽暗。
李梵清算了算时间,其实自新春后,她亦有许久未曾见过燕帝了。便是她生辰那一回,燕帝都未曾露过面,只是让人送了赏赐至公主府。
虽然她与燕帝都不愿承认,但虞让之事确实让她与燕帝父女二人之间存了隔阂。
这也是她这三年来,无论如何放浪形骸,燕帝对她都极为宽容的原因。
只是今日她当街杀人,确实做得过火了些。李梵清当时便知,燕帝少不得要召见她,也少不得要罚上她一罚。
李梵清将金簪拢在袖中更深处,走下了车,待走近些,才见李元甫正候在廊下。
李元甫乃是燕帝身边最为信任的宦官,早年便受封了银青光禄大夫,如今又兼执掌内侍省,便是裴相见了,也须得给他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