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伯母和老夫人还是胡搅蛮缠,我可以……”枝枝想起谢家总是不得安宁的样子。
“无妨,我将她们安置好了,只是不曾住在一处,却也绝对未曾亏待。”谢忱笑得很温和,眼底看不出半丝怨怼,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书来,“这是我为《离歌》做的画,特意带给你。”
谢忱心思剔透,知道枝枝一定会来。
枝枝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在意的人其实算不得非常多,兄长是一个,然后便是白息楚亦和谢忱,她流落民间三年,便会害怕这些人对待自己再也不和从前一样。
可如今看来,从未改变,即便是聪慧绝顶如谢忱也不曾改变。
“殿下于臣,从来都是天上明月。”谢忱青衣被风微微吹动,眸子平静温和,“只要是殿下,即便是狼狈不堪的时候,也是那个在太学悄悄为臣带饭食的挚友,遑论现在殿下又是人人敬仰的长公主。”
枝枝没说话,她垂着眼有点低落。
“不要害怕。”谢忱语调温和。
隔着薄薄的一道帘子,沈寒亭轻笑了声,看向宋诣。对方面色叫人难以捉摸,看了一眼帘外的方向,慢吞吞地起了身往内走去。
沈寒亭跟了上去,“陛下以为,你拿什么才能还得上这样的一笔债?”
宋诣眉间郁色深深。
好一会儿,他才靠着栏杆,淡声道:“朕这条命,已经抵当给了齐国万千子民,还不了了。”宋诣难得有些茫然似的,看了一眼月亮,“可她要什么,朕一点一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