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宋诣嗯了声,手里的汤匙被他随手放下,“过几日再来看你,记得好好吃药。”
顿了顿,又叮嘱道:“也不要见了风。”
枝枝想起,宋诣上次来是这么说的,上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她有点不耐烦,却又下意识礼貌地道:“多谢陛下挂心。”
“知道朕挂心,便不要这样敷衍。”宋诣敲了敲手里的竹骨折扇。
对面的小姑娘满脸写着,我明明很礼貌但是你为什么能看出来我很敷衍很不耐烦,宋诣瞧着,不由又轻笑了一声,下意识想要像从前那样揉揉她的脑袋,却又收回了手。
枝枝坐在椅子上,觉得他这话怪油腻的。
宋诣察觉到枝枝满是嫌弃的目光,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最终淡淡道:“前日、大前日,你趁着丫鬟没留意,溜出去吹风,夜里还咳了血,还觉得朕啰嗦?”
这倒是真的,枝枝干咳了声,“确实有些啰嗦。”
对方的人摩挲手里纸扇,只是摇了摇头,倒有些闲散的温柔宽容。
宋诣不再说话,枝枝将手里的碗放下,在灯下翻了页书,托着腮发呆时,目光不觉之间又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荷包上的绣工有点眼熟。
黎国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公主,至于认识的世家小姐,就算是云娘子都被押着学了一手过得去的绣工。她这一圈人里,能绣得这么惨不忍睹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这一个人。
可她肯定不会是宋诣口中的心上人。
想来是丑得有些类似。
宋诣原本是闭目养神,他这些日子都在和北狄人周旋,实在疲倦,夹在黎国和北狄之间如履薄冰,可察觉到枝枝的目光,便将眼皮儿掀了一道线。
对面的枝枝在悄悄打量他的荷包。
打量了许久,也不见打量出什么来,宋诣便道:“想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