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父亲遭遇如此,今晚,自己恐怕自己也是如此。
覃竹抓住铁门上的栏杆,心里在暗暗筹谋。希望李渔已经找到周珩,她要做的,就是在周珩赶来之前,不要激怒袁家兄弟,虚与委蛇,等周珩来救。
她沉默片刻,声音很轻,似乎还有关切。“文清大哥,这么多年,戴着面具生活,你是不是也很累?”
袁文清有些恍然,他以为覃竹会质问、会痛骂,可覃竹问他累不累。
他这半生,多少人对他满怀期望、委以重任,给他套上层层枷锁。他是长子,是哥哥,是族长,他是掌控澶州地下官场黑账的主事人,可从来没有人问他累不累。
他真的很累,很倦,很想就此放下身上的重任和枷锁,但是他不能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是袁文清。
他沉重而又缓慢地回答:“阿竹,这条路不是我选的,可我只能走下去。”
“文清大哥,你可以选另一条路的,你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你的手上没有沾血。只要你肯回头……”
袁文竞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敲在铁门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笑了,笑声中带着讥讽。
“覃竹,覃姑娘,我现在倒是明白周珩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可真是沉着冷静。已到如此关头,还不忘游说我大哥,还能巧言令色,以求保住自己的性命。佩服佩服。”
覃竹转头看他,也冷笑起来。“袁世子,原来这些人中,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
“过奖。”袁文竞耸耸肩,露出些轻松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