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枝瞪大眼,在那刀还差半米就要扎进她心口时丹凤眼一眯,猝不及防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一时间暴涨的内力贯穿全身筋脉,长腿倒踢翻身打个旋,快得看不清的身形中右手五指作爪在前,左手并掌在后,雷厉风行直击裴既明命门。

好一招加了料的黑虎掏心。

他脸色巨变,心道果然狡诈,又窥得她那恐怖的近身杀招,分明是要把他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的毒辣,恶毒阴狠比之那些杀人魔都不差。

堂堂大国储君,还是女儿身,却居然习这样的黑路子武术!

裴既明忙使了那点子内力用匕首挡住心口,噌一声,玄铁磨炼成的万金武器发出一声兴奋的争鸣,楚衔枝见他不可避免地向后一退,步履间的路数至多就是她十岁的水准,不屑嗤笑一声,在裴既明阴脸时改去扣他那修长的颈。直接将人踉跄地摁在最近的树干上,撞地砰一声。

“唔!”她掌心触及那喉结,瞬间奋力涌动两下。裴既明本也体力不济,一下撞上去喉间腥甜。被扣着脖子更无法呼吸,楚衔枝半点情面不留,手上使力更重,跟前这孤高的裴世子登时便微红了双颊,死挨着不肯认输怒瞪她。

他那发挣扎着凌乱散了些许。一双重皮眸,寻常时有雪山之冷冽,如今喘不过气来眼中不可自持地染上水雾,一下子遮掩了半数清寒,减去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息,倒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坠了红尘的冷噤诱人。

楚衔枝看在眼里,顿了下思及他干的这破事,禁不住骂了句军营里学来的粗话,还稍加改动:

“蝇蚋竖子,汝母婢也!蠢出西天的腌臜货色,同你祖姥姥我耍这些下作手段,你他娘的瘸子下山,这步难下步更难!孤活了整整一十七年,你这样的坟头草早三丈高。”

她骂的属实难听,许多都是市井脏话。裴既明听得懂,却从不可能说道。更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被这样骂,凤眼寒芒簇簇,从喉间挤出一声:

“粗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