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东西到底缥缈。祁太傅遣密探来报徽地养巫师立国时她依旧觉得荒诞。虽然惊讶,也决定拿它开刀,可没有亲眼见到的东西,楚衔枝从来都不会信。
她借着束发的功夫不着痕迹地睨眼溶洞。洞口特意留下的红果子没了一个。
那股怀疑又渐渐降下来。
楚衔枝垂眼,她奇怪过许多次:山中疑点的解路是否会在裴既明身上?
她不忘,他有吸引鸟兽的本事,那鹞子分明拿他当主人,王八也舔着脸缠他几日不肯走。
徽地巫术真假暂且不谈,若真有,裴既明是否习得一二?是否是他为困死自己而布的?楚衔枝不由攥紧手中木枪,可他的表现也尽在眼中。裴既明确确实实地没有什么多余举动,几次夜里她悄然打量他,他都不曾发现。何况一命换一命不值,若是自己长久不回实情败露,母皇父君震怒,父君定会迁怒于徽地,屠个干净。
昔日棋弈天下的晋朝摄政王大名九州无人不如雷贯耳。他裴既明肯赤足解发跪地受辱,为的就是一国百姓。自然没有干这蠢事的道理。
…朝中异动繁多,母父君母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就存着拿老臣给她当磨刀石的意思。她需要亲手解决才能彻底服众。
五日远不够从那地方去上京,林羞花定会回去偷偷禀报,可老东西们都等着看她真人…至于念霜,她应当稳得住。
此行,若再不走出去只怕得不偿失。
她难得有些沉不住气。似是回到小时候被父君揪在御花园高台上,底下是那些贵族小豆丁玩耍嬉戏的欢声笑语,自己却只能听着他们玩闹,包着泪颤颤巍巍描红学六艺。好不容易求了母皇得一日休息,父君下了朝又要来抓她背四书五经兵书政要。若是哪处出错,父君的紫檀大尺板便毫不顾惜父女之情地重重拍下来,打得她几日不能握笔。
他每每凝着深不见底的眼提点她:“和光,你是太女,肩担天下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