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已经叨扰,还叫主人家破费,实在歉疚。小柱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且让他吃了吧。”

“大郎君,你还病着呢不是?别同我们客气!”

他们盛情难却,真把两个初见的陌生人当成了亲人般看待。裴既明几度想张口阻拦,却还是随他们去。难得真心浮抹感谢:

“多谢二位。这恩情重華往后来报。”

他们笑呵呵地直摆手,楚衔枝也禁不住浅笑。晚上刘老大把两包草药拿出来,郑重道:

“夜里寒凉,你们兄弟二人枕在头下睡吧。明日再煮了擦身。”

楚衔枝接过药包,轻闻了闻。就是寻常草药味。她不通医理,倒是分辨不出。

裴既明接过便道谢,刘老大笑着叮嘱了句“千万不可打开!”出去了,顺带帮他们关上木门。

农家晚上不点灯,黑夜就是黑夜。好在他们也都习惯了,楚衔枝借着月光看眼稳稳靠坐在竹榻上半点走人意思都没有的裴既明,忽然微笑:

“重華哥,弟弟冷。”她许是懒得用不男不女的假音,不婉转的女声故意挑拨似的。

裴既明听得这一声,心头莫名发紧。暂时放下药包,把床头藏着的小赑屃取出来放到一旁免得褥子染了腥,随后面上一派坦然继续拆药包:

“我是瘫了的人,又伤寒。离了床恐怕病情加重。”

“…哥哥如今说话也油腔滑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