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裴既明。我马上就要死了。”
裴既明喉头一烫,忽然不知说什么是好。背上楚衔枝却重新伏在他身上,声音嘶哑,闷闷地:
“我知道的,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眉头一蹙,赫然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没有,我盼望你活着。”
“是…你盼我活着,我若死了,你又哪里有活路呢。你当然盼我活着。”
…胡搅蛮缠。他一叹,尽可能加快了步子。
楚衔枝将脸贴在他背上,头越发痛了,眼皮也越发重。
她怕是…真要撑不住了。
可她不想死。她是太女,她是楚衔枝,她不能死。
楚衔枝突然孩子一般呶呶嘴巴,嘟哝着话,即便思绪已经紊乱,却还要逼自己清醒。
“裴既明,我父君好凶,若我不回去他要生气的。”
“母皇衔清都等着我呢,衔清同我要徽地的梅菜饼,我纳了一马车的梅菜缸子,也不知他吃上了没有…”
“念霜恐怕天天哭鼻子,不知她怎么样了。朝里的老臣好生讨厌,总想逼我禅了储君位子给衔清,凭什么不让女人继续当政?我偏要…我偏要叫他们看看我的能耐!”
“这山河日月,好生叫人留恋啊。我不服!我是要一统九州的人!我怎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