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都督乱发一抖,忽地就抓紧铁条爬来撕心呼嚎:

“你好毒!你连尸身都不留,你要烧了我!你小小年纪,毒辣不下于你老子!你们一家子都是比鬼还吓人的货色!”

楚衔枝翘一条腿,冷笑。

这当今习俗都讲究尸身完好。不到株连九族那等大罪,再怎么也是要留些尸块拼一拼好投胎。

然直接烧了,便是不留一点后路,不叫他有来生,彻底灰飞烟灭。族人也要因此蒙羞,彻底除他名册,搬离原地躲地远远地避免惹了晦气。

楚衔枝可不开玩笑。

她欣赏着男人惊慌的脸,摩挲手中长鞭:

“年年有涝灾,年年放任不管。二十年的尸身也放在那,年复一年地堆积成尸山。遍地瘟疫,又不理会流民,叫他们在边境东躲西躲,一个个疯癫地不像话。

王平阳,你可真是个现世鬼。既然你咬死不说,那孤干脆就赏你灰飞烟灭,不亏待你。你儿女,妻妾,父母,孤会稍稍宽容一些。

父与母,只烧一个。妻与妾儿与女里,只各留一个不烧。管他们是否在外,孤通通都会抓回来。

你以为你把他们送去邺朝便无事了?孤要杀的人,管他天上地下都要杀到!”

她失去耐心,不顾后头人突然发狂:

“我没输!你们依然在圈中,你沾沾自喜吧!大晋不日就要灭亡,我这是保你们呢!若没有我栓着这些流民早哀鸿遍野了!你这蠢材!你老子心狠手辣麻不不仁,自以为制衡就能维系住了,他不懂!他不懂——”

“快拖下去,堵住他那臭嘴!”萧遣烽听地眉头紧蹙。

狱卒连忙称是,楚衔枝回头看他眼,那人得意地笑着,眼里尽是高兴又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