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烫地叫楚衔枝快要不认识眼前之人是谁。

她霍然心惊。

裴既明到底是何时开始对她有了这些心思?

极尽绝望,奉上一切。

他疯了魔。彻底变了一个人。再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冷情冷性傲骨亭亭的谪仙。

楚衔枝竟觉后怕。她呼吸几次窒着,脑中迷茫起来。

心悦他?

什么又是心悦呢。

如念霜那般,偷摸打听裴既明的消息。想他想地时常走神,叫所有人都看出来。那便是心悦吗?

楚衔枝顿了顿,凝眸,心中突然升起一道嗓音。

你是大晋太女,你怎能沾染情爱?

虚无缥缈的东西,生死面前,什么都不是。

这念头一下坚定。是啊,这才是她所寻的道。这才是她一直要走的路。

楚衔枝微昂起头,蓦地面无表情,盯住他的眼,认真道:

“一丝也无。”

她是一个,自小连子民都不爱的人。

若非听得裴既明那一句眼耳心,她大约也一直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她是君,他们是臣。

他们生来就该匍匐在她脚下。这是千古以来都流传的道理。

父君教她帝王心术与六艺,母皇授她片刻的童真,太傅辅她如何制衡朝堂。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太女生下来就会爱民,这是无可争议的事。

实则,她不过是照着模子走而已。定州一行,才真正的教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治理百姓,并非照着模子走就是。若只照例赈灾派人等着消息,冤案惨象便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