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镇杀我后, 悬驺等藏下我几丝元神,一直将养在回忆铸就的秘境中。悄然铸就秘境的人却不单是我,还有旁人。”

“我从未下令回天, 夜叉族人凶猛好战, 并不适合活在天上。”

“你与她, 若是由我安排,绝无可能人间荒唐一世就被凑对,引天上注意。”

毗颉的面色沉顿。

当年杀人养她,皆因这孩子微弱的残魂经不起夜叉血中的戾气,唯有平和的人最适配,不易对冲。

他并不曾想那么多。第一反应是要这孩子活下来。哪怕暂时入个轮回当个寻常凡人躲一躲也好。

他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除却几个亲信无人知晓和光的存在。也无人知道,那女人的魂魄一直被他藏在心口。

白相的筹谋由来已久,此间事大,绝非他一人能够完整办到。他定然早早就联合了身边人。

悬驺藏下元神后便力竭而亡,灰飞烟灭。琶篱守他尸身到最后一步,魂飞魄散。罗袖当年一直被他外派在北海边,后才急急召回,半途中遇上联合绞杀的上仙,幸在天生无实体,侥幸逃脱苟活一条命,守着记忆等待和光到来。

唯一自由横穿三道六界,可以幻化出无数面的,只有一个昧琅。

他虽没了肉身,魂魄依然完整。

若是白相筹谋,昧琅为辅,一切便都能说通。

“从你降生为凡人到入仙门,环环相扣,一切有另一只黑手背后推动。昧琅选在最合适的时机,借破开明净台一事铺展开人间精心策划的一世。步步试探,步步递进。

他们拿捏人心,以你为祭品,开天门一角。你成也好,败也罢,夜叉血脉入仙门已有先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鲸吞蚕食,总有成功那日。”

她隐去了许多重要的事,毗颉无需追问便知肯定有些不能言说的。

然这些不是最要紧的。

毗颉心底杀气翻滚,抬手便震断一片大树:

“那家伙蓄意把你胡养成这个模样,罪无可恕!”

白相知他傲气,故意将他唯一的血脉磋磨成着卑怯麻木的样,本该身为一族公主的尊贵半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