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信!”

他颔首,又继续写字。衔枝瞧着他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早上那事,擦了擦脏脏的脸,她摸了摸袖子,从里头掏出一根挤压地不成样的枝丫递到裴既明眼底下。

他一顿,花骨朵不少都闭着,并不好看。

裴既明眼底浮一抹深意,“无名观的春海棠开地更早了。”

衔枝笑:“爹喜欢吗?我觉着好看,路上没忍住顺手掰了一段开地最旺的。只是花瓣都被我磨蹭掉了,只剩一根树杈并几个骨朵。”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一双大眼在红艳艳的花骨朵后,极亮:

“山里的什么花都有,就是没有海棠。爹字写的这么好肯定画的也好吧。爹画一张春睡海棠图?”

裴既明蓦地停下笔,衔枝头一回凑到他跟前,把那骨朵小心剥开来,伸手送他。她咂摸了下,决定配首诗,摇头晃脑地脆声念:

“折花逢好运,寄予眼前人。惜我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说罢,似是满意自己的文采,愉悦地勾唇,大眼眯起来。灿烂明媚,鲜活明朗。

满山叽喳,竹影松声,繁荫上蓊茸。

春水滔滔,裴既明本不以为然的心突然小小地一动。

他盯着面前的姑娘,一瞬被她脸上的灿烂轻狂惹得迟疑。冷玉一样的脸如初雪骤融,不再高处不胜寒。

刹那间,裴既明的眼前恍惚。

这个灰头土脸的姑娘,同一个不知名的面容叠影,随后重合。

脑中弦动。

更多的东西若有若无地对上一处。

一样的笑脸,一样的花,一样的…赠言?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