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离善朴转身走到唐玉山和杨君兰的遗体前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空洞的目光渐渐变得狠厉。
“去牢里把陆逢时带出来,备车,去从栖山。”
离府门前的街上除了巡街的差役外鲜少有行人,萼州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百姓们虽有惊无险,却心有余悸,从北门外返回家中后不敢随意出门。
门口停着一辆囚车,陆逢时被锁在车内,脖颈、手脚都用铁链拴着,蒙乱的头发被雨淋的贴在脸上,看不出表情。
泓澄昨日亲眼见识到他的阴毒,担心路上出事,亲自搜过他的嘴里和全身甚至头发,又从府中挑选了八个武功最好的侍卫,愧疚地垂着头等在门口。
离善朴手里撑着那把绘着兰花的油纸伞走到门口,回身望了眼卧房的方向,转回头道:“泓澄,你留在府上,不必跟着去了。”
“公子”,泓澄急切地抬眼,噗通一声跪在雨水中,“是属下失职,昨日要不是唐武……”
他不由得哽咽,眼圈瞬间红了,“属下任凭公子治罪!”
即便离善朴早就派人查了陆逢时的底细,知道此人阴毒,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铠甲里装了暗器。
他伸手扶起泓澄,轻叹了一声,“不说这些了,我不怪你,你留在府上照看着棣儿,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东门外,兵士们冒雨清理堆积如山的尸体,将阵亡将士的姓名登记在册。
从栖山南麓,雨水冲刷着血水沿着石阶流下,山间草木原有的醇香被血腥气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