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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件小事,他想。

谢青绾有些受凉,蹙着鼻尖秀气地啊湫一声,目送摄政王提剑出门。

他身形极高,那件特制的玄青色雨披才勉强如外袍一样掩盖住他一身劲装。

门口风有些凉,谢青绾搓了搓手臂小碎步挪回内堂烤着壁炉。

姜汤煨在炉上,有氤氲辛辣的热意上涌,驱散了一身山雨的寒气。

外头晦暗不见一线天光,阴沉沉看不出时辰。

摄政王回来得意外有些早,解下笠帽同雨披,沥沥雨水汇聚成股淌了一地。

阁楼上支着昏黄的灯烛,谢青绾方才沐浴罢,照旧披着绒毯,发间未干的水痕沾湿了成片的薄绒。

见他回来,忙碎步迎上去,还未及开口便先被他一身寒气激了下。

谢青绾细细一颤,软声问道:“殿下冷不冷?”

她似乎是才沐浴过,整张幽丽的脸透出乖软与湿漉来,长发披肩,身后是暖黄的灯烛与光影里白雾蒸腾的姜汤。

仿佛是专为他留灯一样。

顾宴容却似乎全没甚么波动,摇了摇头,答她:“不冷。”

他回寝房换下一身染血的衣物,谢青绾便揉着眼角窝回矮榻里,有些困倦地压下一个呵欠,百无聊赖地听着楼外急骤雨声。

不多时,顾宴容便换了干爽崭新的衣袍。

飞霄在一楼汤泉池内提早置备好干净的寝衣同棉织的巾帕。

谢青绾看不到他臂上凌乱可怖的伤口,捧着姜汤眼巴巴地迎上去问:“殿下,伤口还疼么?”

大约是因着姜汤的缘故,她唇色比平常更添一点湿红,水光轻薄靡艳:“殿下手臂有伤,当心莫要沾水。”

他的伤口多在臂侧,显然是交手时躲闪不及,以手臂格挡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