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内敛,连情绪都少见。
“所以陛下近来所困,果然并非神鬼,而是巫蛊?”
顾宴容不置可否,掌心抚上她脸颊,嗓音回暖:“绾绾会怕么?”
他怀里暖烘烘的,味道清冽好闻,纵使指间沾着血气也令她生不出惧意。
谢青绾想摇头,眼睫忽闪时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位稀世美人背上开绽的血肉,沾血的、簌簌密密的一片红。
只停顿刹那,顾宴容安抚的吻已落在她唇角。
他一贯是凶悍且极具攻击性的,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样吻碾她的唇珠,强势不可抵挡。
这回的吻却是和风细雨,轻缓到近乎称得上温柔。
谢青绾被他亲得轻唔了声,仰头环抱他的肩背,阖着眼睛,鼻间呼出的气息热乎腾腾,似乎格外喜欢。
她顺从地由他贴了又贴,有些迷糊的时候听到他清冷平缓的声线染着一点暗:“天启二十四年,皇宫起过一场大火。”
“巫毒,试验品,天授长生,昭帝后半生为之颠倒疯魔的一切,都终止在那场映红天幕的大火中。”
“没有例外,绾绾。”
他犹如一座深覆冰雪山,沉寂而肃穆地伫立于天地之间,伫立于梁涛滚滚的银河巨流与命运钝钝转响的生锈轴齿里。
自始至终,不可撼动。
谢青绾被他吻了耳尖,听他带着明显安哄意味地告诉她:“洗净了这点余孽,带绾绾去北境看雪,好不好。”
阑阳城天子脚下,地处江南,鲜少有雪。
谢青绾听到看雪两个字,眼睛霎时亮了亮,只是才要开口便意识到,她这样一身病骨,只怕出了阑阳城便要颠簸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