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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麻痹他的感官与记忆,把他变回幽庭里那个杀人嗜血的怪物。

恶念在他血液里烧渴叫嚣,像是毀溃长堤的翻滚暗潮一样不断冲刷他的理智。

他该环抱占据她,仍旧以她最是受用的嗓音与口吻告诉她,余毒未消,他随时有失控的可能。

告诉她这三日不是弃置,是保护。

一如往前无数个日夜里一样,披上那层冷静、理性且绝对自控的完美外壳,继续理所当然地享有她全心全意的仰赖与恋眷。

镇国公疑心防备,朝野群起攻讦,他尽皆应对得滴水不漏。

然而眼下。

顾宴容俯在榻畔,长久地凝视深陷在暖热衾被中懵懂又失措的谢青绾。

她生着病,眼睛圆而漂亮,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盛着颤颤盈盈的水光,只装得下他一抹倒影。

他没有俯身吻她亦或是嗅她颈间的香,只讳莫如深地低垂着眼。

窗外风雨晦晦,被他暗藏着浓郁妄念的嗓音衬托出十二分的空凉与死寂来。

叹息一般:“昨夜悄悄抹眼泪,今晨央着我早些醒来接绾绾回家,我都知道,绾绾。”

他神情掩在明明灭灭的昏晦光影中瞧不分明。

谢青绾被困裹在衾被中不得动弹,轻抽着气眨了眨眼睛。

她隐约有所感知。

昨夜他像是一尊玄石雕刻的漆黑神像一样,缄默肃穆的平躺在那里,谢青绾贴上去时,却无端生出一种被自上而下深深注视的错觉来。

她在这注视的包围下像是终于有了依仗,靠着他肩角沉沉睡过去。

原来他都知道。

谢青绾又觉出委屈来,眼眶热得渐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