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半生,得不到人们的认可还要受到攻讦,让她如何能长久地生存下去?靠汗王那虚无缥缈的宠爱吗?
有时候摧毁一个人,仅凭看不见摸不着的敌意就够了。
沈鸢转头:“撒吉!”
虽然她与玉姿共患难,但岱钦派给她的撒吉才是真正的朔北人。有撒吉在,可以为她屏蔽一些朔北人投来的恶意,护她周全。
撒吉与玉姿正在不远处等候,听到主人的召唤都跑上来。
“咱们回去。”沈鸢垂目,提步下了坡道。
走离几步,她回过头对杨清元。“你在这里,又是如何融入的?他们不恨你,不防你吗?”
杨清元微微一怔,神色短暂地掠过一丝涩然,缄默着不置可否。
沈鸢不追问,转身行远。
微风绵绵,吹拂杨清元的脸颊,他的眼角似有星光闪烁。
玉姿撩起帐帘进来,将点好的烛台放在梳妆台前。
小小的妆台是沈鸢从家里带来的,黄花木质地雕花繁复做工精细,边沿各处描了金粉,衬得铜镜众星捧月般耀眼。
岱钦的卧帐原本空空荡荡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是沈鸢为着自己的需求又增加了一些家具,才填满了偌大的空间。
起初撒吉告诉她,作为汗王的妾室,她会有单独的宫殿,于是沈鸢的许多嫁妆和贴身用品都摆在外面没敢收拾。但时间推移没人提起这事,她居然就这么一直在卧帐里安置了下来,与岱钦同居。
久而久之,沈鸢大着胆子,终于把自己起居所需用品都搬了进来,充盈了卧帐。
只岱钦不在意从没说过什么,沈鸢甚至觉得,他都未曾注意过她的生活习惯的悄然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