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自年来说,从皇帝那里得来的一点点温情,甚至不如舅舅的十之一二。

两人静立无言,不远处传来宫人的呼喊声:“十殿下——您慢点跑,小心摔着了!”

秦自年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在前面,后面跟了好几个宫人,一片人仰马翻的模样。

他漠然勾了勾唇角:“天天这么跑,没病也要活生生吓出病。”

“他可一点没病,还很是聪慧。”秦如轲也将目光投向那方,“但是他再聪慧,也只是个孩童,不堪……继承大统。”

清风徐来,吹在人脸上却冰寒生疼,秦如轲的声音越压越低,一字一句都似刀一般刮在秦自年心头:“如果陛下真要培养他,等着他长大。这个年纪也该开始当着储君教了。”

秦自年眼里一片荒芜,目光冷凝地盯着前方,伸手掐了一支早春的花苞。

“我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怎么敢动他?父皇那么喜欢他,到时候可不会顾念我是他亲立的太子。只怕是辛苦一场,反倒便宜了老大和老三。”

秦如轲有些讶异地看了秦自年一眼,他可没说要杀十皇子。

安平侯一死,秦自年的戾气也重了许多。

他一手搭在秦自年肩上,轻按了按安抚道:“动区区孩童,自然是下下之策。我只是猜想,安平侯这么着急,一方面定有人推波助澜,另一方面,他很有自信,那桩旧事传出去,对皇后和十皇子是个沉重的打击。”

秦自年眼眶湿热,将掌间花苞揉个烂碎:“就算他再有自信,为何不能徐徐图之?非要以这样的方式!”

远处的十皇子尖叫起来,似乎是被宫人追上了,正在几个宫人手下拼命挣扎。

“要么是形势紧急,要么是有人让他以为,形势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