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传到楚宁耳朵里已过了两日了,彼时她正窝沈时寒怀里翻看宣政殿呈过来的折子,听见宫人的回话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将本来翻开的奏章又合了回去。

她低着头,抿唇笑道:“还是沈大人批吧,没得平白担了份罪名,不如干脆坐实了去。”

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她话里明晃晃的都是揶揄,分明是在拿他打趣。

沈时寒看着,出乎意料地没有辩驳。

太后彻底疯魇,消息传到未央宫,她已几日不曾展颜。

郁郁寡欢之下,人都瘦了一圈,本就苍白的脸颊瞧着更没了生气。

方院使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有心病,且无药可医。

唯有她自己想通走出来,而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在她身边而已。

然而到底是心疼,他垂眸看着她,伸手抚上她日渐消瘦的颊边,目光如水色温柔。

“看了这么久的奏章,陛下可是累了?要不歇一歇,先喝药吧。”

楚宁点了点头,宫人立马呈了药上来。

白玉碗中装着的是褐色的药汤,这是张知迁特制的补药。

便是装病也得装像些,汤药还是得一日三顿雷打不动地服下。

只是喝完药,楚宁眉头却皱得打成了结,忍不住嘟囔道:“张大人的药也太苦了,他是不是埋怨朕之前扣了他的俸禄,给这药里偷偷搁黄连了?”

正巧张知迁按例来请平安脉,一脚刚刚抬起将要跨门槛,就陡然听见这么一句。

脚下当即一趔趄,差点连人带药箱一起栽了进来。

楚宁瞧见,眉眼不由一弯,笑着打趣道:“张大人便是要给朕请安,也实在不必行此大礼的。”